容的店夥計是流霜了,不然不會來此尋人的。

雖然洞曉了一切,但秋水絕依然驚異萬分地問道:“寧王來尋人?我這小樓裡有寧王要尋的人嗎?”

“就是方才進來的店夥計!”百里寒淡淡說道,唇邊掛著清淺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噙在唇邊,並沒有融進眼裡。

桌子下的手緊緊握拳,指關節因緊張而有些發白。他真的怕流霜遭到了意外。眼前這個男子,雖然笑得優雅而無害,但是,他還是隱隱感到了危險。

“哦?寧王爺說的是敝店裡那個闖禍的小店夥嗎?不知寧王為何要來尋一個小店夥呢?”秋水絕執起白玉瓷杯,輕輕品了一口茶,淡淡問道。

“正是他,方才本王親眼看見他進了這裡。樓主有所不知,他是本王至親之人,因和本王慪氣,負氣出走,才會到貴店做了小店夥。希望樓主能將他交還。寒感激不盡!”百里寒悠悠說道,笑容在唇邊盪漾,目光裡卻是寒意瀰漫。

秋水絕聞言,面上神色淡然,內心卻是心思急轉。

要不要將白流霜交出去呢?很顯然,百里寒是親眼看到白流霜進了自己的小樓,若是矢口否認,怕是不行!眼前這個男子,顯然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寧王的厲害,他是知道的。

而他,還不想因此事洩漏了雅心居的秘密和自己的身份。若是一交手,他勢必會從武功套路看出自己便是秋水絕。雅心居這個據點算是廢了。

權衡再三,還是決定將她交出去。畢竟,知道了她的行蹤,日後還可以以秋水宮的殺手身份去擒她回來。

但是,真要將她交出去,心內卻極是不捨。就好似要交出去的,是自己的珍寶。

“既是寧王至親之人,在下也沒有留的道理。這就將她交還寧王,只是,方才在下發現他是女扮男裝,還以為他是哪個酒樓派來的細作。寧王也知道,做我們這行,也是極不容易的。還請寧王不要怪罪在下才好!”言罷,吩咐侍女將流霜帶了出來。

這樣的相見,是兩人都沒有預料到的。

流霜出來的那一瞬間,百里寒什麼也看不到了。

他只是凝望著那個緩步走來的身影,素衣翩然,依舊是那麼美,站在那裡,瘦弱、憔悴、美麗、倔強。燈光照耀在她身上,使她看上去那麼純淨卻也那麼漠然。

是的,漠然。

那張他日日夜夜魂牽夢繫的臉上,竟冷冷的沒有一絲表情,好似秋夜天邊那清冷的月亮,遙遠,朦朧,美麗。

百里寒的心中忽然一痛,忽然覺得有些目眩。

方才,她還是店夥計時,對他雖然冷淡,惱恨。但最起碼還是有表情的。

而如今,當她恢復了本來容顏,對他,竟是這麼淡漠。

淡漠的就好像他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一樣。

不認識他!

百里寒慘然苦笑,眼底糾結著深沉的苦痛。

流霜的清眸,不經意地從百里寒的臉上掃過,卻在看到他的黑眸時,忍不住心中一震。那雙深邃明澈的眸,竟是出奇的溫柔和深情,宛若江南的流水,倒影在她的眼中。

他一直是漠然淡定的,他似乎從來不會將自己的感情掛在臉上,而此刻,他眸中竟糾纏著那麼深的情。

是對她嗎?

流霜微微苦笑,淡淡地將目光從他臉上移開。一臉漠然地從他身邊越過,她要離開這裡,卻不是回到他的身邊。

百里寒唇邊盪漾著笑意,向秋水絕告別,隨著流霜,靜靜向外而去。

越過從開的菊花,緊緊隨在她的身後,他再也不會輕易放開她的。

秋水絕望著緩緩遠去的兩個,內心,忽然好似掏空了一般。這種感覺很怪異,他的唇邊,勾起一抹魅惑冷然的笑意:“白流霜,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