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罡一類的茅山術的實際操控有著近乎執拗的敬畏,所以,他畫的符咒並不像電視裡那種黃紙符咒帶著濃濃的藝術氣息,而是一筆一劃特別工整。

“這是金九爺畫的。”見我盯著那吊燈怔怔出神,那禿頭大夫解釋說,“以前,我們這裡也出現過一些很奇怪的病人,等醫藥病理說不清楚了,就找金九爺來看看。這個燈泡是他弄的,你看,只要開啟開關那上面的符文就可以鋪滿整個通道,這麼多年了,一直很好用。”

他說完,在牆壁之上按了一下開關,那吊燈撲啦啦地一陣閃動將略顯昏暗的走廊照亮了一大半,那些像符文一樣的燈影覆蓋著地面,總給人一種很牛逼很神奇的感覺,走到燈影下面伸出手,燈影在手掌上帶出一些深淺不一的痕跡,一種十分懷念的感覺油然而生,想想金九爺那不著調的樣子,心情壓抑難以言表。

一路之上,走廊的燈光都是昏暗異常的,消毒水那種酸溜溜的味道配合著陰暗潮溼的四周立即烘托出一種很陰森很陰森的恐怖氛圍,等我們七拐八繞地走到走廊的最裡側,我都快要辨不清東西南北了,這時候,禿頭大夫指著裡面那個亮著燈光的窗戶對我說,“到了,就在這裡。”

“他還活著麼?”看看四周,我很懷疑地問他道。

“只能說還沒死。”禿頭大夫說著,聳了聳肩,一聽這話,我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推門進去這一看還是給眼前的情形弄得頗為不解。

屋子裡,只有一個病床,一個形同枯槁的中年漢子正伸著胳膊在輸液,一個農民工打扮的小夥子抱著肩膀縮在牆角打瞌睡,見我們進來,才一臉疲倦地站起身。

他跟禿頭大夫點了點頭,旋即有點忐忑地打量著我們,看到么兒的時候,這小子放鬆多了,他蹲在牆角伸出手來示意么兒過去,可這小狐狸轉頭看看他卻一點面子都不給。

“來看看吧,就是他。”走上前去,禿頭大夫指著那個正在輸液的男人對我說。我走過去看了一下,這人很瘦,很憔悴,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的意思,他的眼眶是黑的,嘴唇也是黑的,從這裡看不是中邪了就是吃了什麼有毒的東西。

可看醫生的意思,他的問題還不是出現在這裡,那禿頭大夫走到病人的床邊,捏起被子的一腳跟我做了一個“做好準備”的手勢,我微微躬身湊過去,他緩緩地將那被子掀開了。

我這一看,有點傻眼,皺著眉頭捂著嘴巴緩了好半天才一點點地緩過來。

“看見沒,誰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問題,就看你們能不能找出原因了。”

在那病人的大腿上捏了一下,立即發出輕微的咔咔聲,那禿頭大夫有點無奈地捏著一塊掉下來的皮肉在我面前晃了晃,隨後說道:“人送來的時候,就這樣了,這幾天又比以前嚴重些,你看這面板,像不像脆皮雞?我見到他那天,他的面板已經硬化結痂,那面板就跟後貼上去的一樣,一撕一大把。而且,剝去外皮之後我們發現這人已經沒有再生面板的能力。你看,這個傷口是來的時候就有的,就爛在這裡,好幾天了一點恢復的跡象都沒有。”他說著,指著一處被一個塑膠製品罩住的爛瘡一樣的傷口對我說。

“你剛才說,他是一個工人?”示意他將被子放下,我問那禿頭大夫。

“對啊,挖掘工人,前幾天不是挖出兩具屍體麼,就是他們挖出來的。”老頭兒說著,指了指那個蹲在牆角拿著個安全帽的年輕人對我說:“他們都是一起的,有什麼問題你就直接問他把。”

禿頭大夫說著,給那年輕人介紹了一下,那年輕人得知我是抓鬼的道士之後臉上現出十分恭敬又帶著一點震驚的表情,他跟我點了點頭,“大師,您好。”

“您好。”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稱呼,感覺怪怪地,看那小子嘴邊的絨毛還沒有掛掉就知道他的年紀不大,上下打量,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