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冷酷,其實……他只有喝酒唱歌時才會流淚……”

寒芳平靜了一下情緒,擦擦眼淚說:“漸離,我們快走吧。”

“好!”高漸離微笑著點頭道,“但是,我想給你擊築,再擊一曲。我只為知音擊築!我這一生有兩個知音,一個是你,一個是荊軻。擊完築我就走。”

寒芳擦擦眼淚笑道:“這次我給你擊築。出了城我給你擊,現在不是時候。”

“不!就現在!還是我擊吧。”高漸離執意道。

“不!我們先出城!”寒芳去搶高漸離手中的築。

築抱在手裡一沉,寒芳險些把築掉到地上:“你的築為何這麼沉?”腦子一轉明白了,驚呼道,“裡面灌了鉛,你要刺秦王!”

“士為知己者死!荊軻是我的知己,我該為他報仇!”高漸離的臉上閃過憤慨之色。

“不!”寒芳痛苦得快要窒息,“你不要這樣做,這樣你會送命的!”

高漸離大義凜然地一笑:“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何況我有兩個?”

“不,不要,你不要去刺殺他。你是我的朋友,他是我丈夫,我不想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有事……”寒芳泣不成聲,“我已經沒了浩然,沒了青,我不想你再有事。”

高漸離一愣,意外地望著她:“你說……秦王政是你……浩然兄弟也……”

寒芳點點頭。

高漸離目光閃爍,慘然一笑:“我明白了,我明白荊軻這一劍為何沒有刺中了。他的劍法天下無雙,凌厲無比,決不會失手……”

寒芳悽然地點點頭。

高漸離哈哈大笑幾聲,仰天長嘆:“浪子,一個為情所困的浪子!劍客,一個為情所苦的劍客!誰說浪子無心,誰說劍客無情?”

寒芳黯然垂淚。

高漸離長嘆過罷,微微一笑,手拿竹尺輕輕一擊,音弦清冷顫抖,天籟之音破空而出。他伴著築聲悠然說:“我們今天不談國事,不談天下,還像以前一樣只談音樂,只談知音!”言罷引頸高歌,動情地擊起築琴。

寒芳看著高漸離縱情忘我的歌唱,肝腸寸斷,無聲地落下淚來。

院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還有盔甲聲和兵器的碰撞聲。

寒芳知道是官兵來了,心裡一驚,不由看了高漸離一眼,暗自為他的安危焦急。但是高漸離似乎毫不在意,仍在陶醉地歌唱。

寒芳不動聲色地站起身,搶身擋在門口,舉目張望,帶兵來的卻是李斯。

李斯看到寒芳一愣,忙跪下行禮。

寒芳冷冷地看了李斯一眼,豎起一根手指鉤了鉤說:“李斯,你過來!”

李斯皮笑肉不笑地應了一聲,戰戰兢兢地躬身過來,心裡暗暗叫苦:為何老是招惹上這個難纏的主?

院內,高漸離抱著築琴,還在動情地高歌,充耳不聞,視若無睹,神色泰然。

寒芳立在臺階上,抬手點了點人數,又招手叫來一個城卒:“你,過來!”

城卒莫名其妙,膽戰心驚地躬身走過來,剛走到近前,寒芳一個遊步上前,還沒等城卒反應過來,已經拔出了他腰間的佩劍。

寒芳反手把寶劍架在李斯脖子上。

李斯嚇得腿一軟,“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慘呼道:“王后!……”

寒芳知道生死攸關的時刻到了,把心一橫說道:“李斯!你這裡一共有四十個人,要是少了一個人,回去報信,我就立刻殺了你!”

“微臣不敢!”李斯顫抖著回答,轉頭命令,“都不許妄動。”

“走,送我們出城。”寒芳厲聲命令。

李斯心驚膽戰地說道:“王后,微臣奉大王令前來追捕人犯,放了人犯,大王會殺了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