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小小的身影,燦爛的笑顏,彷彿像昨日還停留在面前,但低啞的嗓音,男人的眼神,卻取代了昔日變成了今天。在這夜,她突然羨慕起遺失的昨天,懷念著歲月中消逝的辰光,只是記憶久了即變成回憶,回憶擱久了,則變成往事,而往事再累積成以前。

無奈的是,她尋不回以前,所以只能放在心上,任它成了永遠。

她很想珍惜此刻的永遠,將黃泉那雙全然無私,單純只是愛戀的眼眸牢牢留在心裡,將他所說的字字句句都收留在耳邊,關於他的一切,她一直都很珍惜的,一直都是,可她終究敵不過歲月。

當生離死別來臨時,被留下來的人,要將眼淚流到哪兒去?而到時那份受了傷的心情,到底要經過幾百年,才能徹底忘懷或熄滅?

撫著微微刺痛的心房,揚首看著天際的她,無聲問著夜空中那輪玩月。

已經到了極限了嗎?

天邊的月兒沒有給她答案,它只是靜靜地微笑上彎,笑她,也笑歲月。

自那夜後,碧落沒再出現在黃泉的面前。

第二章 當神當了數千年,藏冬這輩子頭一回在想,若是壞事做多了,日後會不會也跟當人的一樣有報應?

此時此刻,跑來天問臺串門子的藏冬,一頭冷汗地坐在廳裡,代替那個通知他來這後,便不知跑哪去躲的燕吹笛收拾殘局。

太過信任與崇拜自家師兄的代價,就是連著三日不斷拉肚子蹲茅坑,終於體認到燕吹笛煉丹技術,或許真如皇甫遲所言的那般不佳後,渾身疲軟,使不出半分氣力的軒轅嶽,虛軟地癱趴在桌上一動也不動。

“那個。。。。。。。”

心虛的藏冬;小心翼翼地問著眼前這位膽敢以身試藥的勇士;“軒轅小子;你。。。。。不要緊吧?”

“我得去看大夫……”虛弱的低音自桌面緩緩傳出。

藏冬不斷以袖拭汗,“我也覺得再這樣下去會玩出人命……”都拉了三日了,燕家小子是給他吃了瀉藥不成?

頻喘著氣的軒轅嶽,自桌上偏過臉龐,兩眼無神地看著他。

“山神,我大師兄究竟讓我吃了什麼?”莫名其妙地拿了顆自煉的丹藥說是要讓他補身,可打他吃下去後,他似乎是愈補……愈虛。

“那個……這個嘛……”眼神閃躲得厲害的藏冬,支吾了許久,卻始終吐不出個答案。

“大師兄人呢?”自他口中討不到解答的軒轅嶽,改而轉首四下找尋起禍首。

“呃,他……他不在!”謊話說得不甚流暢的藏冬,掩飾性地忙來他起身,“我看你好像快不行了,你還是去找大夫吧,哪,山下有個叫聖祺的,他的醫術不錯,快去快去!”

被推出門外的軒轅嶽,茫然地站在雪地中呆怔了很久很久,對於那個近來總是躲著他的燕吹笛,心中再次充滿了不解,但當腹內又傳出一陣耳鳴的鳴唱聲時,著實再無體力去追尋答案的他,疲憊地踩著搖搖晃晃的步伐,打算先至山下解決這等人為的問題再說。

“他走了?”剛炸燬一座新蓋的丹房,煉丹再次失敗的燕吹笛,在軒轅嶽走遠後,黑著一張臉自藏冬的身後冒出頭來。

兩手合上門扉的藏冬回首睨他一眼,嘆息地搖搖頭,“走了。”

雙眼盛滿內疚的燕吹笛,失望地在桌畔坐下。

“那小子沒事吧?”他真的已經很努力煉解藥了,可這三日來他冒著被炸的危險日煉夜煉,偏偏愈急愈煉不成。

“死不了的。”藏冬一手撫著額,語氣裡也充滿了罪過。

臉上寫滿了擔心的燕吹笛,不放心地伸長頸子,兩眼頻眺向窗外某人離開的背影。

藏凍沒好氣地撇著嘴,“你就對我家那隻聖獸有點信心行嗎?”山下那隻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