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我不生氣。”他輕笑道,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笑意。

莫憂本能地想要掙開他的懷抱,卻被禁錮得更深,他握住那隻冰冷的小手,輕輕在她額頭烙下一吻,重複道:“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原諒你。”

莫憂似乎想到什麼,在他懷中掙扎起來,無奈卻根本動彈不得。

“不過那些鳥兒就可恨了,竟敢忤逆我的意願向越殷通風報信。可惜,它們怕是再飛不出燁城了。”司邑青湊近她的耳畔,卻溫柔得似在自言自語,“殷爵修該氣死了,救下了謝文鼎又如何,得了賢臣良將又如何,不是一樣近不得芸姜一寸。還有,封后大典將近,他也一樣阻止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72·封后

莫憂沒想到封后大典竟是如此來勢洶洶。皇宮裡所有人似乎都忙了起來,各類珠寶玉器也不斷往她寢宮裡送。

正如司邑青所說,那天她送走的書雀,真的再也沒有回來過。

它們不只是她和殷爵修的信使,還帶著她在晗陽的一段往事,就這樣走了,不知殞在何處,再也飛不起來。

明明一切進展得如此順利,卻不料還是被司邑青識破。

是她將謝文鼎歸鄉的路線告知殷爵修,還特意囑咐為表誠意,要他親自營救。她知道要他深入芸姜來救人委實冒險,可他還是照辦了。

殷爵修送來的最後一封信裡說,謝文鼎終於被勸服,同意暗中嘗試和與自己有些交情的戍邊將領交涉。

而頭一回,信裡難得還提及了些無關緊要的大事。

尹兆良喜得一子,取名隨安,那還是楚朝文在世時取的,說是子女通用。

而莫憂在那封沒能送出的信中湊了回熱鬧,死皮賴臉以半個主子的身份義正言辭地要求尹兆良再生一個,為了彰顯自己的獨樹一幟,她勒令生女就叫剛正,生兒就名翠花。

昔日那個總被她捉弄,跟在自己身後老實巴交追著喊“莫憂小姐”的可憐蟲,她想最後作弄他一回,可惜,沒能如願。

她想起最後一次餵食時婢女呈上的新黍米,一粒一粒。多麼討人喜歡的鳥兒啊,到底,還是自己送了它們最後一程。

明知它們再也不會回來了,但她仍每日守在御花園,握一把鳥食,等著“麻雀兒”,只是每日等到的也真的只是麻雀兒。

難道,她就要被永遠困在這裡了嗎?

司邑青說,下個月初,她就是他的皇后了。

她慌了。

可就在幾日前,她還在得意謝文鼎被救,司邑青沒發現是她從中作梗。

謝文鼎這幾年在芸姜可謂深受百姓愛戴,就連不少武將也對他極為欣賞,其中包括駐守邊疆的陳、魯兩員大將,都就他“叛國”一事上疏,說其中必有隱情。

殷爵修還在信中說,哪怕最後謝文鼎勸說不能成功,至少也能讓他們動搖。

她心知此話有理,畢竟,司邑青就是那樣一個善奪不善守的人,或是說,他想守,卻越來越不知自己為何而守。畢竟是不惜一切代價奪來的皇位,他執著地用呼風喚雨的快意來證明捨棄的,都是值得的。

所以,他要儘快地將皇后頭銜壓在她身上。

其實,他也慌了。

她覺得可笑,他竟想透過這樣的方式向她證明自己沒錯,仍能想要什麼得到什麼,她亦不甘,她不願就這樣隨了他的意願。

司邑青又命人送來了十幾石賞賜,宮奴忙前忙後把上次抬進華姝宮,擺開呈在她面前讓她過目。

指尖點撥在價值連城的寶貝上,莫憂的心思卻不在其上。看著眼前這顆碩大的夜明珠,她有些愣神,想起自己也有那麼一顆比這好看多了的珠子。

她覺得自己心上憋了一口氣,無處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