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行人,行人聽到南城門方向傳來一聲聲密集的轟隆聲,不約而同地朝那個方向望去。

他們臉上也露出了驚恐。

那一聲聲沉悶的響聲,就彷彿城外有一個巨人,正在用他碩大而堅硬的拳頭輪番砸城牆一樣。

一股窒息感鋪天蓋地襲來。

很快,更多人被那些聲音驚動,他們慌張地走到街頭,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巡視的衙差急匆匆往縣衙趕。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衙差衝進去,看見潘翥和甘昌還在酒桌旁呼呼大睡。

“君侯!大事不好了!”

“何事驚慌!”潘翥悻然醒來。

“蜀軍攻城了!”

“攻城就攻城,難道還能攻進來不成!”

“外面傳來震動之聲,像是天公發怒!”

“妄言!小心我剪了你的舌頭!”潘翥大怒。

一邊的甘昌也迷迷糊糊醒來:“何事?”

“咦?”甘昌揉了揉腦袋,“外面什麼聲音?”

“是蜀軍攻城的聲音!”

潘翥頓時清醒了一些,豎起耳朵,也聽到了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收拾便往外面奔。

此時,李衡站在主帥臺上。

軍旗在朝陽下的春風中隨風招展。

李衡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城頭。

一百臺重型投石機,開始全面運作,彷彿一百臺匍匐在護城河外的蠻獸,發出憤怒的吼叫。

這座號稱長江中游堅不可摧的要塞,已經開始在他的腳下顫抖!

這一幕,連漢軍自己的人也都震驚得呆呆注視著這一幕。

尤其是杜預,他微微張著小嘴,眼睛一眨不眨。

“此砲威力不凡!”魯芝呆呆地說道。

杜預喃喃道:“何止威力不凡,恐怕以後天下的戰爭規則全部都得變了!”

說完,他抬頭看了一眼帥臺上的李衡,目光變得複雜起來。

潘翥和甘昌剛趕到城下,抬頭看去,只見一顆石砲將一個吳軍士兵砸下來。

來不及閃躲了,石砲砸下來,砸在潘翥旁邊半米的地方,帶著一片鮮血繼續往後滾了一段距離。

被砸中計程車兵則像斷了線的風箏,從城頭落下來,砸在地上,朝前翻滾了一段距離,剛好停在了潘翥的腳邊。

士兵的頭部與身體的結構已經扭曲,身體朝上,臉卻朝下。

被石砲砸中的是胸口部位,那裡血肉模糊。

碎掉的內臟跟隨剛才的翻滾,糊了一地。

潘翥已經被剛才的石砲嚇得腦袋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看見腳下的這一幕,頓時開始反胃。

昨晚吃的喝的,吐了一地。

一邊的甘昌則是當場癱軟在地上,忍不住狂吐起來。

他們這些都是吳國的二代三代,父輩和祖輩都是吳國名將。

但他們卻沒有了那份血氣。

周圍跟隨而來的所有人,也都看呆了。

然而,戰場不會給他們震驚的時間。

石砲越過寬闊的護城河,繼續砸著城牆。

有的繼續飛躍過城牆,朝城內砸來。

江陵城恐怕永遠也忘不了這一日,被恐懼支配的絕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