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進了趟宮。”崔雲驍舉了手裡的茶盞,垂眉低眸道:“只說間者的身份已隱約可以查證,只是事關朝局不敢貿然而動。”

安逸伯與蔣少軒默然無聲,靜靜的等著崔雲驍往下說。

“聖上的意思是……”崔雲驍抬頭看向安逸伯。想起皇帝的話,他失神的怔了怔。

“二公子。”安逸伯看著崔雲驍,“聖上的意思是?”

“聖上的意思是,不必先擒,不論那間者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出現,必有所謀。”

安逸伯不由驚駭道:“難道……”

崔雲驍點頭,“聖上一直懷疑,當日嘉慶關之事想必不止錢謝兩族參與。”

安逸伯額頭生起冷汗,這意思是說皇帝懷疑的是蔣家,還是說皇帝想的是順藤摸瓜?而不論這爪摸得著摸不著,寧玉霜此刻便不能動!臉上的神色不由得便黯了黯,未幾,隱有期盼的看向崔雲驍。

崔雲驍笑了笑,輕聲道:“伯爺安心,聖上對您一直信賴有加。”

安逸伯那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回了原處。

“那也就是說,明日她可以隨著母親進宮朝賀?”蔣少軒看向安逸伯道。

安逸伯撫額沉思良久,斷然道:“便讓她隨同你母親進宮吧。”

這番商議後,崔雲驍起身告辭,他還要回去跟梓清商量明天如何見機行事。安逸伯指了蔣少軒道:“送送二公子。”

“是,父親。”

崔雲驍笑了笑,也不相拒,由著蔣少軒相送出府。

二人正低聲交談著朝著前堂走去時,忽的便聽到一陣女子言談之聲傳來。

崔雲驍駐足不前,因是內宅,怕遇上了蔣少軒的幾位侍妾,是故想著避過一側便是。”

畫廊之下,轉出一名女子,身穿一件蔥綠織錦的皮襖,顏色甚是鮮豔,但在她容光相對之下,錦緞似乎也顯得黯然無色。乍一見到二人,寧玉霜呆了呆,但很快便提了羅裙上前行禮。

“見過爺。”

蔣少軒蹙了眉,不明白此刻她怎的會在這。“你怎的在此?”

跟在寧玉霜身後的灼桃格了食盒上前,回道:“世子爺,側妃聽說您與伯爺議甲,特意備了些點心,送過來。”

寧玉霜此刻似是才看到崔雲驍,連忙福了福身。崔雲驍卻是連眉頭都沒抬一下,轉了身對蔣少軒道:“世子便送到這吧,雲驍告辭。”

蔣少軒也不勉強,接道:“一切有勞二公子。”

寧玉霜令灼桃將那點心仍送到巖墨軒,只說孝敬孝敬王爺。蔣少軒亦不阻止,二人便順著花園閒走起來?

“二公子是為世子妃之事來嗎?”寧玉霜挑了眉,看向蔣少軒,她忽的想起那日與雲淡的談話,崔雲驍懷疑她的身份,只不知是懷疑還是已然斷定?

蔣少軒點頭道:“是的。”

“世子妃是個大富大貴之人,世子不必太過憂心。”

蔣少軒抬頭,看著寧玉霜純真的神情,笑了笑,“我知道,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哦!”寧玉霜不由錯愕,但她不方便繼續問。便默然無聲的跟著蔣少軒繼續往前走。

“你回去歇著吧,我再走走。”

寧玉霜也不堅持,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才回到彩雲軒,便看到灼桃正開了櫃子在挑衣裳,那些開啟的妝匣手,金銀釵環散得到外都是。就像是遭了劫似的。寧玉霜不由錯愕。

“灼桃,你幹什麼?”

“我適才送點心去巖墨軒,伯爺說明日太子大婚,讓您好生收拾一番,隨同夫人進宮朝賀。”灼桃一邊說,一在櫃子裡挑著適合的衣裳,“明天我們就動手,然後趁亂離開上京。”

寧玉霜關了門,“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