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決定輸贏的勇氣

也沒有逃脫的幸運

我像是一顆棋

進退任由你決定

我不是你眼中唯一將領

卻是不起眼的小兵

我像是一顆棋子

來去全不由自己

起手無回

你從不曾猶豫

我卻受控在你手裡

——《棋子》·王菲

反反覆覆的不斷唱著,心中那份不甘,無奈都漸漸的融入了歌聲之中。第一次發現,原來這首歌竟然是如此契合自己的心境。過了許久,她才在淚眼模糊中,發現了面前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阿嬌。”劉徹聲音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陳嬌抹去眼淚,怔怔的看著和自己面對面的劉徹。

其實,劉徹從剛才陳嬌反覆彈奏開頭的時候,便已經在不遠處聽著,本想進來帶她出去,不想此時陳嬌卻開始了吟唱。本只是想知道她彈奏的到底是什麼,誰曾想,聽完之後,心痛的人竟然會是自己。

“回去吧。”劉徹伸手想要拉她起來,卻被陳嬌下意識的躲過,那一瞬間劉徹臉上閃過一絲震驚,隨即看到眼眶紅紅的陳嬌,心底那一絲細微的不悅便削了去。

“阿嬌,在這樣跪著,你會著涼的。”劉徹難得溫柔的說道。

“娘說,你給我吃藥。”陳嬌定定的望著劉徹,問道。

“……是的。”雖然只是一瞬間,劉徹的身形輕微一震,然後輕輕深呼吸了一口氣,肯定道。

“是嗎?是嘛!”陳嬌的頭微微垂下,抱起箏,站起身想要離開

“阿嬌。”劉徹原本做好了接受哭鬧的準備,不曾想陳嬌的語氣竟然會趨於緩和,然後當作沒事人一樣離開,這樣反倒讓他心中有了一絲不安,忙按住陳嬌的肩膀,喊道。

“放手!”陳嬌被他生生按下,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低垂著頭淡漠的說道。

“阿嬌,你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

“說什麼?”陳嬌平靜的抬頭望著劉徹,眼神清澈,絲毫不見方才的淚光漣漣,“問你,是否還記得新婚之夜,給我的承諾嗎?”

“阿嬌,我一定要成為萬世英主,把和樂太平的大漢朝,留給我們的孩子。”這是他們新婚那天,劉徹親口說道。

劉徹按住陳嬌肩膀的手不覺一鬆,顯然他完全記得自己的承諾。陳嬌則乘此機會,自他手中掙脫,向外面走去。

“你都記得,我還有什麼可說的?”陳嬌笑著,卻笑得讓人很悲傷,“劉徹,從你的承諾到給我下藥,中間才隔多少時間呢?你一貫起手無悔,而我只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從前不能令你停手,如今也不能讓你為我懺悔。”

“阿嬌。”劉徹的聲音有些艱澀,是的,從出生現在,唯有在對待阿嬌的事情,他心中有愧。

他無愧於衛子夫,因為從一開始衛子夫要的就只是一個能夠改變她卑微地位的男人,這個人並不是非劉徹不可。

他無愧於王靈和其他任何的後宮佳麗,因為從一開始她們入宮的目的就只是服侍那個坐在高高帝位上的男人,這個人並不是非劉徹不可。

他無愧於滿朝大臣,因為從一開始他們要效忠的人就只是那個能夠給與他們權位,實現他們抱負的皇帝,這個人並不是非劉徹不可。

所以他玩弄權術,利用各方面的人事物,來維持朝局和後宮的安定,因為他自認和他們只是各得所需,他們奉上自己的才華或美貌取悅於他,而他賜予他們榮華富貴。

唯有阿嬌,唯有伴他長大的阿嬌,要的只是他這個人而已。即使在姑姑對婚事產生動搖的那幾年裡,阿嬌也一直與他書信往來,即使在他的皇位岌岌可危的時候,她也不曾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