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曹文詔領著天啟的諭旨回到通州郊外樹林中,碰見一個年過六旬的瘦弱長者和一個書童在休息。曹文詔下馬,手捧天啟諭旨哭道:“孫大帥,皇上讓我們回遼東。”那瘦弱長者正是孫承宗。孫承宗接過諭旨一看,面不改色道:“本部覺得暫時先別回遼東,或許可以再爭取爭取,文詔,你先把經過告訴本部。”曹文詔便把進京差點撞翻魏廣微轎子,遇到鄭翠翎師徒,在鄭翠翎的帶引下進了紫禁城面聖,魏忠賢哭求皇帝之事一一說出。

還沒等曹文詔說完,從樹上跳下三條黑影,一掌打在曹文詔頸椎上,把曹文詔打暈。孫承宗一看,是三個蒙面黑衣人。書童大驚,上前喝道:“大膽刺客,竟敢行刺朝廷命官,不要命了?”為首一人身影如鬼似魅,點了那書童的穴道。那人哈哈大笑道:“孫承宗老賊,你別想進京,也別想回遼東了!別怪我們三個,要怪就怪你非要和督公作對!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忌!”說話聲音尖刺。孫承宗捋著鬍子微微一笑道:“三位何必躲躲閃閃,本部和三位都是老熟人了。三位不就是劉應坤、紀用、陶文老公麼?”

三人看見孫承宗已認出身份,且此處四顧無人,也就脫了蒙面的黑布道:“好,既然孫閣部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也就不掖著藏著了。”紀用抱拳道:“孫閣部忠勇禦寇,令人佩服,無奈我等三人都是魏督公的下屬,不得不按令行事。我們會秉承您的遺志,抵禦建虜。如果孫閣部還有什麼心願未了,請告知我們三人,我們會竭力辦理。”劉應坤也道:“沒錯,我們鎮守關寧防線,如果有一個建州兵過了山海關,我們仨自當下黃泉向孫閣部請罪!”

孫承宗爽朗笑道:“沒想到三位雖為魏黨,卻也是忠心為國之人!人固有一死,老朽也行將就木,早死還是遲死又有何區別,如果有人能接替老朽繼續守護大明國門,老朽雖死何憾?”陶文道:“請孫閣部閉眼,我等保證一刀揮過,絕不會讓孫閣部有太多痛苦。”孫承宗嘆氣道:“三位也只是奉命行事,老朽不怪三位。老朽年輕時也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何況現下年邁了,自知今晚難逃三位掌握,只希望三位能記住方才之話,老朽死而瞑目。”說完就閉眼待死。

劉應坤、紀用都面露不忍之色。陶文一咬牙,上前抱拳道:“孫閣部,得罪了!”揮刀便向孫承宗脖子劈去。說時遲那時快,不知道從哪裡飛來一把飛刀,“噌”的一聲彈開了陶文的刀。劉應坤、紀用大吃一驚,各自拔出兵刃迎敵。一隻飛鳥飛過,追上飛刀,一喙叼著飛回。四人順著飛鳥的方向望去,看見一個壯漢一個高瘦漢子站在不遠處。那飛鳥停在壯漢肩上。壯漢收回飛刀,拿起一把一段刀刃向內彎的寶刀喝道:“你們三個要劫殺一個瘦弱長者,羞是不羞?”你道這兩人是誰?卻是大邪王倪天行和江南魔君莫志旭。

這二人和朱常鴻等一行人分別後回了昊天鎮。後來莫志旭想念剛出嫁的妹妹,便想和師兄弟們進京探望。但當時師父邵儀的姐夫,當年救邵儀離開張居正包圍的那位沈應奎年邁生病了,於是莫志旭便留仇無盡等浙東四義伺候沈應奎,硬拉著倪天行進京。後來聽說莫小媚隨著丈夫戚彰宗鎮守寧遠,二人又向關外寧遠城趕去,沒想到在通州郊外碰著三個太監要刺殺孫承宗。

倪天行大喝道:“你們三人要殺一個手無寸鐵的老人家,羞是不羞?”紀用不甘示弱,反喝回來:“你等又是何人,敢來管這閒事?”莫志旭反駁道:“天下事天下人管得,何謂‘閒事’?”倪天行覺得聽著就煩,更不等三個太監反駁,向紀用跳過去,一刀朝紀用砍下去。紀用拿上舉起塵拂抵擋,只聽得噌的一聲,塵拂並斷為兩截。劉應坤看見紀用吃虧,馬上揮劍上前幫忙。

那邊廂莫志旭也和陶文爪來刀往地打起來。劉應坤知道倪天行手中之刀是寶刀,不敢刀劍相碰,只能避重就輕地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