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那位傅小四彷彿就人間蒸發了一般。

“四叔會不會是因為鋪子走了水,被嚇到了,便獨自回江都去了?”傅陽試探著問了問。

傅老實聞言有些猶豫。

“不管怎樣,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想瞞也瞞不過去,不如早些知會江都那邊一聲。”楊氏這麼說著。傅小四的事情對傅老爺子與老太太來說,是天大的事情,無論傅老實夫婦怎樣挨埋怨,都是需要將事情告知他們的。

第二日,原是二月初三,傅正擺滿月酒的日子。然而此刻,傅家再無一人有心思去想這滿月酒的事情——因為賃鋪子給傅家的房東找上門來,要傅老實賠償損失。

傅家賃鋪子的時候,確是曾經說過如果賃的鋪子有任何損壞,傅家需要負責修好。眼下可不僅僅是損壞的問題,而是整間鋪子都被焚燬了,再無修繕的可能,最好的辦法是推倒了重新建。但是要重新建房子便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耗費銀錢是自然的,要買重建整間鋪子的材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此外,建鋪子的人工花費也不在少數。

“老傅啊,你幫我算算,這重新蓋鋪子,總得有個把月吧,這幾日裡,我的賃銀不就都沒了,這些還不都得從你這頭找補回來?”房東姓洪,此刻吐沫橫飛地在傅老實面前說著。

然而傅家的問題還不僅僅是在要賠出一間新鋪子來,而且旁邊那家鋪子的租戶也很快找到了傅家,不為其他,只為鋪子後面貨倉裡的貨基本上都過了一遍火,後來水龍隊過來,那些貨便又過了一遍水,這兩下一過,那些貨物便徹底報銷,一文錢都換不回來。虧得那家鋪子的店主與傅老實一樣,二月初二去了岳家,也幸虧如此,那家鋪子也只是損失了一些貨品,沒有傷到人,這個可能算是這趟禍事裡不幸中的萬幸了。

兩下一番計較,傅家要賠償的數字便成了一個天文數字。傅春兒前一日已經歸攏了家中所有的銀錢,可是與這數目比起來簡直是杯水車薪。

傅老實便與那老洪商議:“老洪啊,眼下我家實在是銀錢不趁手,一下拿不出這麼多來。您看,能不能稍微等兩日,待我去籌措一番。”

“嚇,我說老實,原以為你是個厚道人兒,說這話可就不厚道了啊!”老洪也是在廣陵城中住了多年的街坊,算是瞭解傅老實的,自然也知道傅老實的軟肋,“我也是有家眷老小的,家裡人都等著這賃銀下鍋吃飯。再說了,你隔壁那家,人家不追著你要賠貨,人家只追著我。”

傅老實知道老洪說得是實情,心下黯然。

“人家開鋪子的也不容易,眼下這點本錢也全都賠進去了。老實啊,不是我不可憐你家遭了火厄,可是你將心比心,大家日子過得都挺艱難的。不能因為你家有難處,別人家的日子就都不用過了吧!”

老洪的這番話傅老實無可辯駁,但是他也只有老下臉皮,求老洪能夠高抬貴手,稍許寬限一些時日,讓自己能夠去籌措賠償的銀兩。老洪轉身,只撂下一句話:“老傅啊,銀錢生意都是不等人的,明日一早我就來,速速將銀兩備好了吧!”

留下院中傅家一家人,坐在一起琢磨著如何能夠籌措銀兩。大德生堂那邊,鋪子裡有規矩銀錢流水是一概不會外借的,況且紀燮日前幫到傅家良多,傅老實也覺得不好意思再腆著臉上門。傅老實與楊氏商議了一會兒,他自己便去小山泉那邊找袁老闆想辦法,而楊氏則將傅正留在家中,又匆匆往孃家趕過去。

傅春兒一人坐在堂屋裡,傅正睡在她身邊的小搖床上。只覺得奔走了這一日,傅春兒身上也著實疲倦的狠了,可是她腦中卻似乎一刻也停不下來,各種事情似走馬燈似的亂轉。恍惚間,時間過得飛快,馬上就到了第二日,銀錢自然還是賠不出來的。那老洪便不客氣地叫來官差,要將傅春兒與傅陽拉去官賣抵債。

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