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問:“有什麼事麼?”

傅陽搖搖頭,道:“不過就是鋪子裡那些瑣事罷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卻給傅春兒使了個眼色。傅春兒會意,過了一會兒大家回房,傅陽藉故去書房坐了坐,傅春兒邊去尋他。

傅陽就與妹妹說:“我將重選貢商的事情,告訴戴老爺子了。”

“老爺子怎麼說?”傅春兒問。

“老爺子……看上去不大信的樣子,連連問我是從哪兒知道這個訊息的,我又不能將妹妹你給供出來,不是麼?”傅陽說起來的時候有點鬱悶,不曉得是不是當時被戴老爺子逼問得緊了。

不過,戴家做了好幾十年的貢商,一朝聽說要重選,老爺子鬱悶,也在情理之中。

傅陽便道:“我後來就只好告訴老爺子,說這訊息並不一定確鑿,但是知道了有些準備總比不知道的好。老爺子這才臉色好些,後來又與我說了好多話……”傅陽回想戴老爺子的話,臉色便有些古怪。

“老爺子說,我家當初選的行銷蘇北淮北,是條不錯的路子,至於別的……就別胡思亂想了,免得分了心,原來這攤生意也做不好。”傅陽學著老爺子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說得傅春兒實在是忍俊不禁,“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哥,那你怎麼想?”傅春兒笑夠了,才板起臉,正色問傅陽的意思。傅陽想了想便道:“既然已經入了行,便該做這行裡最好的。眼下或者傅家的作坊,真的要做皇家的貢品,實力還不太夠。可是眼前放著機會,如果不去嘗試一把,搏一搏,還真是心有不甘。”

“哥哥,我猜著戴老爺子的意思,是最好你別與他戴家爭,要是能反過來幫著他家就更好了。這樣戴老爺子可以一門心思地對付薛家。”傅春兒掩著口嘲笑傅陽。傅陽一臉無辜地看著傅春兒,彷彿想說,笑吧,笑個夠,回頭看哥哥怎麼再笑你。

“我這頭還是打算再攏一攏最近整理出來的各式古方,再看看咱家已經有的妝品,看看有什麼可以再改進的。我早已想過了,鴨蛋粉裡,除了香花,也可以如冰麝油似的加些藥材,能令這鴨蛋粉也有些功效出來。另外,春兒,按你上回說的,用馬油做面脂與護手的油膏確實不錯,但是當時都考慮到成本較高,原料又少,怕是在廣陵以外的地方,銷路不會太好,我倒想著,要是,有選作貢商的機會,倒不如在這上頭下下功夫,眼下除了咱家以外,還沒有別家做這些。”

傅春兒聽哥哥說的在理,聽著連連點頭,“那戴家與薛家那裡,哥哥也要時常留意著。”

“這個自然的,我已經叫了阿康時時能去那兩家的鋪子裡走動走動,看看別家有沒有新品出來。春兒,你嫂嫂帶回來那盒‘戴鳳春’的妝品,可不可以……借哥哥,觀摩觀摩?”

“一句話,”傅春兒險些憋不住要笑出來,這個哥哥,嫂子送小姑的東西,也要挪來用,她不禁問道。“嫂嫂那頭,你會告訴告訴她知道麼?”

“決計不告訴。”傅陽突然擺了一個嚴肅臉,鄭重地對傅春兒說:“春兒,傅家與戴家之間,總是競業的關係,你嫂子夾在中間,心裡一定會為難,所以我就想著這些事情,都不要叫她知曉,我只願她一生快快樂樂的,沒有煩惱便好。”

傅陽這句話令傅春兒立時對他肅然起敬——這話聽著,哥哥實在是對嫂子好到了極處,傅春兒竟不由得對戴悅橫生出幾分羨慕來。紀燮那頭,已經是好久日沒有信送過來了,她現下幾乎每天都要親自跑大德生堂去看看,實在是一顆心越懸越高,晃悠悠地沒個著落的地兒。

跟著傅陽便換了話題,問傅春兒:“春兒,剛才姚十力來尋我,問我素馨究竟出了什麼事兒。我實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只與他搪塞過去了。怎麼,今日素馨出了什麼事情麼?”傅陽微微皺起眉頭,他覺得姚十力過問自家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