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力與素馨兩人高興的,因此此刻見到了黃以安,也是笑盈盈的。黃以安心裡,更是不知做何想頭,只問了一句,道:“你家辦喜事那?”

“是啊,”傅春兒笑道,跟著便將姚十力與素馨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黃以安一聽是傅家作坊裡的管事和傅家原先收留的一個婢女結親,當時便不在意,只對傅春兒說:“聽說你家前些日子中選了皇商,我未曾有機會前來道賀,眼下說聲恭喜,不算太遲吧!”

傅春兒連忙謝過黃以安,她心裡想著,人家是笑臉迎上來的,總要給些好臉禮數不缺吧,何況她也實在是很想問問黃以安前些日子裡黃家的情形,是不是京中出來什麼貴人,就住在黃家的宅院裡了呢?

“如今你家日子越過越好,聲勢越來越壯,小七知道的話,想必是高興的。”黃以安偏不說他自己怎麼想,只說紀小七曉得了會高興,但是眼光卻一時停留在傅春兒面上,而且好像不急著走一樣,就立在路邊等著與她說話。

傅春兒便有些傻眼,她如今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而黃五又成了親沒多久的,兩個人就這麼立在路邊說話,好像有點不大對頭。於是她便問黃以安的意思:“五爺,大家這會兒正借了我家的地面熱鬧一陣,黃五爺要不要進去隨意用一些,吃杯水酒?”她覺得如果黃五真的只是上門道賀,最好還是讓哥哥傅陽來招呼。

黃五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搖了搖頭,但是見到傅春兒二話不說、拔腳欲行的樣子,終於說:“有些事情,想與你商量一下?”

“有事情與我商量?”傅春兒小小地吃了一驚。

“是關於’水繪閣’與’香影閣’那兩間的事情。我家正在盤各項產業的賬,可能那兩間需要往回收。”黃五將這話說了出口,似乎稍稍鬆了一口氣。

真是的,這生意上的事情。非得在這路邊上說麼?傅春兒暗暗腹誹。不過她對此也早有預感——

黃韜出任兩淮鹽業總商的時候,將自家與“鹽”相關的產業都整飭一番賣出去了,餘下的產業都是些乾淨的,“見得光”的。跟著在此前白蓮教作亂的時候,黃家帶頭,帶領廣陵的鹽商,一下子捐了三百萬兩白銀,直接充了國庫,黃家自己,就掏了整整五十萬兩的身家出來。據說皇上挺感動的。因為黃家此前查實,說是全副身家也就是六十萬兩不到,所以那次幾乎是傾家而為國了。

其實說到底,要是廣陵府哪家人家,能有個上萬兩銀子的身家。那總也得算得上富商大賈,在廣陵府杜毓面前應該能算是能說的上話的。然而黃家家大業大,向來揮灑慣了的,即便是黃韜能將自己從“舊”鹽政上摘得乾乾淨淨,然而朝中各處,該打點的,照樣打點。伸手的依舊伸手,不會因為黃家在皇帝面前的這一番“義舉”,就斷了與廣陵黃家的“往來”。

因此,黃家覺得捉襟見肘也算是正常。黃以安日前拿下的水繪閣那邊的房子,怕是再不能這麼“長期免費佔用”了。傅春兒瞭然地點點頭,道:“我也覺得。’水繪閣’哪裡,不能讓你家白白地出地方,卻沒有進項。這不是正理。”

她接著擺出一副很大度的樣子,說:“五爺,你是想折房子入股。分紅利銀子,還是乾脆將’水繪閣’租出來,每月定量收租金,都行。”

黃以安面上一片尷尬,傅春兒估摸著他本來是想提將問月橋那頭的房子都收回來,但是被傅春兒先堵住了話:“如果五爺是想將房子和地都收回來,這個我沒法做主啊!當日小七爺只是將這爿地方與我代管著。如果您是想收房子,那恐怕還是給小七爺,或者給紀夫人那頭,打個招呼才好。”

黃以安點點頭,他原本也不想這麼將已經許出去的產業,貿貿然便這麼收回來,無奈家中給的壓力大了些。黃以安想了想,道:“要不,等明日早間,我們在’水繪閣’見一面吧。不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