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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羅霄山脈,他知道那邊離關王廟不遠。他不清楚回家的具體路線,也不敢隨便向路人打聽,既怕暴露身份被遣返或者被逮捕;又怕別人指錯了方向害自己重新返回同志的部隊或誤入敵人的陣營。他偷偷摸摸地潛行,靠了星星和月亮的關照,也搭幫了家鄉虎坦茶的清香的吸引,朝著老虎山的大致方位不斷地前進。一天凌晨,他在山腳下一塊不知是誰家的菜地裡挖紅薯充飢時,一小隊衣衫不整的紅軍戰士突然從樹林裡竄出來包圍了他。他們興高采烈地挨個與代文握手、寒暄,領頭的長官是位蓄著濃密鬍子的北方大漢,他情緒激動,熱淚盈眶,抓住代文的雙肩使勁地搖晃著說:“我還以為你已經犧牲了呢!”
這群人顯得那麼可愛、親切,儘管代文一個也不認識。他別無選擇,只得掉轉頭,跟他們一同上井岡山去了。至此,孿生兄弟就如同交換了比賽場地的運動員,繼續戰鬥。
(二)初露鋒芒
代文初入紅軍隊伍,像隕石掉落在廣闊無垠的陌生荒野,環顧左右,他看見一群懷揣夢想的知識分子帶領著眾多窮得無路可走的農民和一些莫名其妙的積極分子。雖然他們的氣質與革命家大相徑庭,但毋庸置疑,他們正是革命的主力。
從紅軍到國軍,身份的改變並未使代武遭遇精神上的障礙,他在黃埔軍校為自己找到了理論上的支援。因為教官轉述孫中山先生的話說:“三民|主義就包括了共產主義和集產主義。”
教官還在黑板上畫了一個太極圖,圖中大圈套小圈,小圈再套更小的圈,無有窮盡。代武暗自思忖:真是條條大道通真理啊!共產主義就像那紅太陽,無論你走到哪,它永遠高懸在頭頂上照耀著。因此大可不必像夸父去追日,因為任何地方都能沐浴到真理的光輝。與他相反,代文就沒這麼圓通了,他默默無語,內心承受著天人交戰般的煎熬。陌生的環境逼迫他不得不學會觀察和思考,費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慢慢適應那個人人都瞭解他而他卻一無所知的社會。他的表現讓同志們看到了一種堅毅穩重並具有深謀遠慮的軍人風範。
在那所世界上最抽象最簡陋的大學裡,甚至沒有固定的教室、師資和校名,到了後來,人們才約定俗成的稱其為紅軍大學。代文與其他學員在樹陰下席地而坐,黨的最高領導人輪流著上臺用自編的教材給他們授課。聽講到游擊戰術時,代文想起了多年前還高大無比的父親,感覺又回到了私塾中的童年。
代文到年老退休後仍記得毛主席在課堂上與大家一起放聲大笑的情景。更讓他高興的是毛主席與興安人一樣,說話直來直去不會轉舌,他端著粗糙的瓷缸喝茶,邊喝邊講,常用幽默的玩笑話來闡明深奧的哲理。他頑固的湖南腔使得別的學員無所適從,代文卻倍感親切。毛主席說:“共產主義也大體包括了三民|主義。”他畫了兩個相交的圓圈,重疊的部分用陰影標示,並註明那就是國共兩黨合作的基礎。代文茅塞頓開,就此擺脫了理論上的苦惱,下決心為代武這個虛名注入新的內涵。
當時正值第一次反圍剿,代文率領一支精悍的小分隊在山林中來回穿插,他只是把敵人當野獸,然後按父親傳授的狩獵經驗進行機動作戰。這毫無章法的出擊打亂了敵人的部署,他逐漸表現出了軍人的機敏和勇敢,而且深諳野外生存之道。比起火銃,他更喜愛威力巨大的三八步槍。他在游擊戰中游刃有餘,取得了一系列的小勝利,殲敵甚眾,戰功非凡。正是那個時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