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的所有來看望他的人,拓跋宸伏在蠶絲薄衾上,雙肩劇抖,狠狠捶打著床板,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悲鳴……

從北疆回來的拓跋宸自此心灰意冷,不再上早朝,不再入皇宮,甚至連大門也鮮少再出。關上了府邸大門,拓跋宸從此謝客,整日裡關在寢室裡,這一年來與外界幾乎斷絕了來往。府裡的姬妾他也不再碰,過著苦行僧清心寡慾般的他倒是清淨了,可府裡無異於守活寡的眾姬妾們卻受不來這般的淒涼寂寞,一年來,府裡的姬妾走的走,遣散的遣散,因出牆而驅逐的驅逐,剩下的就只剩下那個被封了側妃,打上了皇室烙印的施雨綢了。

這一年來她不是沒有努力過,忍著打罵的屈辱,她不甘心的一次又一次的接近他,想盡了法子逗他開心,可一如既往,對她的百般討好,他除了冷眼就是打罵,將她的一片真心踐踏在腳下。一年了,耐心再好的人也有厭煩倦怠的時候,為此,她找過他父親訴苦過,找過皇上哭訴過,可得到的安慰只有一個字,那就是忍。忍?施雨綢嗤笑一聲,如何的忍法?又要忍到多久?韶華易逝,紅顏彈指老,莫不是要讓她的青春全部浪費在一個毫無上進心的廢人身上?

看看他如今的模樣,頹廢墮落,不思進取,自暴自棄,哪裡還有昔日的半分英武,丁點俊雅?這樣的人,怎會值得她施雨綢傾盡一生來服侍?又怎配?

她不是那種肯聽從別人擺佈自己命運的女人,更不是那種認命,肯逆來順受的女人!她有自己的思想,更有自己的野心,她的命運只能由她自己來決定!統領後宮,讓萬千人匍匐於地對她俯首稱臣才是她的終究目標,她的野心就是成為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皇后!

當初,本該嫁給太子的人是她,可精明的她審時度勢,見太子為情所傷,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當機立斷,及時說服了她的爹,將她大姐推給了太子,而她則進了二殿下府邸,當了側妃。眼見著太子就要一命嗚呼,眼見著二殿下就要成為太子,眼見著她離後位愈來愈近,怎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打散了她心底的小算盤,將那個痴情種從閻王殿拉了回來,當真是令她恨得牙根都癢癢!

而今,二殿下頹廢猶如一隻喪家之犬,簡直就是扶不起的爛泥,這怎能讓她不窩火,不惱恨!她志在後位,既然二殿下如此不爭氣,那就莫怪她另攀高枝,另闢蹊徑了!

雖然沒有什麼切實的證據,但憑著她與生俱來的政治敏銳感,她隱隱覺得這個自斂鋒芒的國姓丞相大人似乎有問鼎九龍寶塔之意。而憑著她身為女人的直覺,她覺得這個丞相併不簡單,若是能搭上他,或許她真的有出頭之日……

如拓跋宸所講,他眼雖瞎,但心不瞎,府裡的一切動向自是逃不過他心底雪亮的眸子。施雨綢千方百計的與拓跋桀套近乎他豈會不知?只是心死了,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激的起他心底死湖的任何波瀾,所以,別說她暗地裡勾引男人,就算她公然在府裡養上十個八個面首,他都可以熟視無睹……

可拓跋宸這種如死湖般的心在死了一年後的某日,突然激盪了起來,猶如暴風雨中的海面,滾滾波濤,暗潮洶湧,激盪的一發不可收抬!

自北疆一戰後,帶領著五萬大軍進軍樓西國,而後銷聲匿跡,一年來訊息就如石沉大海的大將軍突地有了訊息——樓西國有一隻異軍悄無聲息的突起,在短短三個月內連連攻下安邑、蒲板、昌吉、巴耶等二十幾座城池,所向披靡,無往不利,天下震驚!而這隻突起的異軍各個神勇剛猛,力能扛鼎,以一敵百,生死無畏,令敵人聞風喪膽,被樓西國百姓稱為鐵血戰騎!最讓南剎國百姓感到驚詫的是,這支令各國矚目的異軍不是別人,正是一年前被派去攻打樓西國的五萬士卒!而這支軍隊的首領正是當初的大將軍,簡小三!

訊息一傳來,皇帝驚了,朝臣們震了,曾經跟隨溶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