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河西變成一張白紙,那樣你反而好辦事。”

楊易是個不好讀書的人,但畢竟是郭楊魯鄭第二代中的佼佼者,從小接受了嚴格的教育,肚子裡有點底子,在溫宿的那段日子,還有在龜茲閒居的這段時間,一有空也常找書來讀。西域地區書籍難覓,但他畢竟是一方大將,找幾本史書還是不成問題的。

鄭渭對楊易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並不感到奇怪,實際上如果交到自己手中的領土與百姓真的可以像一張白紙一般任他畫鄭渭是求之不得,不過呢,“阿易啊,你可知道那樣意味著什麼嗎?”這時帳篷內氣氛甚親,鄭渭就沒文縐縐地稱楊易的字,直接叫他阿易。

楊易笑道:“要將河西變成一張白紙,首先就得將曹家的勢力連根拔起,不但要瓦解他們的軍隊,滅他們的人,還得將他們在河西百姓心目中的好印象全部驅除,將他們給河西百姓灌輸的那種苟且偷安的想法洗個乾淨這是對漢人的一方面;此外就是佔據了甘州、肅州的甘州回紇,也得殺個乾淨,就算不殺絕他們,也得打得他們像狗一樣趴在我們面前不敢亂來這是對胡人的一方面。”

說到這裡他噓了一聲,一雙眼睛迷離起來,道:“我聽郭伯伯說,自古關隴最出精兵強將!而且整個河西的人口合起來可能有百萬之眾!要是能將河西所有漢人團結起來,從中選出十萬男兒練成精兵,哇”他嘖嘖連聲,道:“那可真是讓人嚮往啊。”

鄭渭笑道:“十萬男兒,只怕不止呢。河西如今處於割據狀態,隱戶甚多,如果真能一統安西、河西,再將隱戶搜出來,那麼組織二三十萬鐵騎也是有可能的。可是你想團結河西百萬漢民,只怕沒那麼簡單!別的不說,現在那些統治著這個地區的一個個家族就不會答應。”

楊易哼了一聲,道:“所以這些妨礙一統的人全部都得滅掉!上層的家族留下只會添亂,至於下層的百姓反而好教化,我最喜歡那些質樸漢子了,沒那麼多的雜心思,又好說話,又能打仗,又能放牧,還能種田。只要我們對他們好,編管教化起來並不難。反而是那些衣冠之士,打仗時幫不上忙,放牧種田嫌苦嫌累,而且冷不防還要給你使算計,根本就是防不勝防!一定要設法剷除才行!”

鄭渭苦笑道:“你說的都是希望如何,卻沒說該怎麼做。從嘉陵發回來的情報看來,曹議金等雖然對外懦弱,但對內還是頗行德政的,歸義軍雖然已經沒有了張義潮時代的英豪之氣,但目前境內百姓對歸義軍也還頗為擁護,殺敵人容易,得民心難。咱們雖然用變文做了一些宣傳,但那只是為我們將來進入河西打了個底子,畢竟還比不上曹家在沙瓜二州的數十年經營,真到了雙方起了衝突,沙州會有多少百姓支援我們?我覺得如果我們強行攻打的話,曹議金再振臂一呼,其臣下散步謠言抹黑我們,只怕沙瓜二州數十萬軍民都會起來抗拒,那樣局面就會變得很麻煩了。”

楊易嘆道:“是啊,所以這就是為難的地方了。”頓了頓,問鄭渭:“你有什麼辦法沒?”

“也不能說有辦法。”鄭渭道:“不過以西域如今的現狀,我認為一下子就要推行王政不大可能,或許可以考慮先推行霸政。”

“霸政?”

鄭渭便說了自己的見解,他說的霸政卻不是通常所說的“霸道”,而是一種具體的政權組織形式。

楊易聽完道:“你這個東西太古老了,咱們華夏現在已經沒有君子之風了,就算用這個的話,怕也就只能是個過渡。”

鄭渭淡淡道:“要行王政那是有條件的,如果能像你說的那樣用兵枚平河西,那時再行王政不遲。就不知道張龍驤是什麼看法。”

楊易腦中閃過張邁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