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日)

今天跟李嘯銳吵了一架。

不過從他看來大概這都算不上是吵架,是我單方面無理取鬧吧。有時候我是真沒辦法理解這些當兵的——這句話以前好像就說過了。不過每次說這話的時候都能體會到不一樣的心情。

我覺得這真不是李嘯銳一個人的問題。因為鍾小哥的心態差不多也那樣。

其實回頭想一想,當兵的犧牲的確是很正常的事情。

或者是他們看太多了,只有我一廂情願的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的活下去。他們自己反應都冷淡得很。李嘯銳還過來揉了揉我的腦袋,一副哄小孩子的樣子,靠。

後來他過來按住我的肩膀,說,凌宇,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就做與子同袍,何懼身亡。

我說啊?

然後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我就差點被嚇尿了。心說這人怎麼突然有文化起來了。我說你……知不知道現在與子同袍這句話一般用在什麼地方的。

他自己就也茫然了,說不知道。就是以前守邊境的時候,我們支書給我們講過。就是有衣服一起穿,要死一起死,怕個球。

我瞬間被他這種解釋給雷到了。這完全是仙女落地,然後臉朝下的這麼個轉變啊。以前看《盜墓筆記》的時候。小老闆把胖子說的“**蛋”聽成了“羈絆”的心情,我大概可以理解了。我就跟他說以後這句話別亂用別亂說,媽的雞皮疙瘩掉一地。他說怎麼了。我說你瞧瞧你自己,你看上去像是說這種話的人嗎。別說斯文了,你連斯文敗類都算不上。你看看人家商青瞧瞧人家石惠善,再看看你自己。

他就有點毛了。看了看商青,說怎麼了不就戴個眼鏡。

鍾小哥就在旁邊起鬨,說銳哥戴墨鏡一定可他媽帥了。

我在旁邊聽著差點沒噴出來。我說得了吧就他這麼張臉,還戴個墨鏡呢,特麼到時候就一黑社會打手的造型。還斯文還帥呢。整一就臭流氓。

李嘯銳就撓了撓臉,然後不耐煩地說,你管這麼多做什麼。反正理是這麼個理,來來回回怎麼說罷了。

不過他這麼說,我倒是可以接受。

但是,我跟他說。就是這樣,也別將事情都太往身上攬了。我說你不心疼。我還心疼這些當兵的。又不是怎麼死都死不完。就算死不完,但死的每一個都是個人吧,不光是個名字代號就說過去的。

有句話我壓著沒說——你不心疼自己那條命,我還心疼的。

李嘯銳盯著我看了看,最後嘆了口氣。說,凌宇,你心太善。之前的話收回來。你不適合當兵。

我又被他雷了一次。我說我心善個**啊。

他就笑了。摁著我的肩膀問鍾小哥,說小鐘,你說是不是。

鍾小哥就在旁邊跟著起鬨。說哎呀小宇真是溫柔。

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跟這兩人扯淡了。

晚上的時候李嘯銳把我扯到一邊,跟我說,你有這份心就很不錯了。其實沒什麼。參軍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要打仗要戰死的準備。就是不打仗,出任務守邊境,犧牲也是分分鐘的事情。運氣好的,分配到大城市的軍區。事情還少一些。到邊境的,特別是中越邊境,碰上走私的販毒的,每年多少就那麼靜悄悄地去了。

沒什麼的。李嘯銳說。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是說得風淡雲輕的我聽著就越難受。

我說我也不是不明白這道理。當兵的犧牲了,這話聽著是很自然很正常。可一想到人家那也是有家裡人的,我就覺得彆扭。

李嘯銳就笑了笑,說,是。都是當人家兒子的。

我就默了。

他說凌宇,你別想太多。想太多了就活不下去了。墨齋小說

我說我真知道。只是現在這種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