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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形,雲姑姑頓時拔腿就往屋子裡走。一進裡屋,發現陳瀾已經放下了剛剛那塊端硯,站在那兒臉上滿是嚴霜,她這才放輕了腳步上前,卻是一句話都沒說。果然,沒過多久,她就看到面前的女主人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這倒是都撞到一塊了。”
“夫人,江家那兒……”
“先由得他們去鬧,老太太是出嫁的女兒,又多年沒有什麼往來,總不可能一有事就往那邊去給人撐腰,至於我就更沒有名分這麼做了。”陳瀾冷笑一聲,繼而轉過身抓起桌子上那塊已經用了一半的徽墨,隨手遞給了雲姑姑,“把這個尋錦盒嚴嚴實實包好了,送去給江家那位三老太爺,其餘的一句話都別說。找個大夫給江四郎瞧一瞧,如果沒有大礙,就對他說暫且不要管江家的事,送了人去蕭世子那兒幫幾天忙。那位世子並不是善於經濟的,有他這個熟手幫忙,正好是雪中送炭。至於平江伯,不可怠慢了,把人請進來吧”
作為漕運總督,平江伯方翰盤桓南京不回淮安,原本說不過去。但方家在淮安經營多年,已經把那地兒治理得猶如鐵桶一般,再加上如今他忖度著朝廷重心不在淮安,也就樂得先在這兒看看風色。然而,這數月下來,他起初覺得自己已經明白了,可現如今卻漸漸覺得茫然狐疑。這會兒端坐花廳中,手邊捧著香茗,他卻頻頻低頭看向了那如同文士一般寬大的袖子。
裡頭這東西是拿出來,還是不拿出來?
“這臨時居處實在是簡陋,怠慢平江伯了。”
聞聽此言,方翰立時擱下了那茶盞,一下子站起身來。見陳瀾帶著兩個媽媽進了門,又衝他襝衽施禮,他少不得拱手還了禮,語氣卻極為親切:“前一次相見時畢竟有好些旁人在側,一時也來不及對你說什麼話。當年見時,阿瀾你還只是垂髫女童,如今卻已經是海寧縣主,一品誥命。若是令堂還在,想來不知會高興得如何是好。”
無論從記憶還是作為轉世之人的事實來說,陳瀾對於這一世父母的記憶都極其淡漠。尤其是輕輕巧巧就被人挑唆,由是和朱氏離心,在外花天酒地掏空了身子,最後早早丟了性命的父親陳瑋,她更是幾乎沒有分毫的歸屬感。然而,方翰提到的卻是她那個素未謀面的母親,她不禁愣了一愣,腦海中竟是憑空跳出了幾幅陌生的畫面。
夏日裡,一個婦人坐在床頭,正滿頭大汗地親自給床上的一雙孩子打扇。
昏黃的油燈下,一個婦人正在那兒納鞋底,一邊做活一邊對一個小女孩說笑些什麼。
雷電交加的夜晚,一個婦人吃一個男人一推,重重摔在地上,一個女童飛一般跑上去撲在了她身上,兩人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影消失在了門口。
在一幅幅猶如走馬燈似的圖片下,陳瀾一下子閉上了眼睛。好半晌再次睜開雙目時,眼神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慈母已逝,如今我這個為人女兒的就是過得再好,她也瞧不見了。我能做的,也只是多多提點弟弟,每逢忌日多上幾柱清香而已。”
見陳瀾不接話茬,甚至也不問自己如何與其母相識,對那親切的稱呼既不答應,也不反對,方翰頓覺有幾分不自在。但他何等老到的人,須臾就笑容可掬地說:“也是,斯人已逝,再提這些也就沒意思了。今日前來,一是方陳兩家終是姻親,二來也是我有幾句話不得不提醒你。”
對於這姍姍來遲的正題,陳瀾這才露出了謹慎的表情。然而,方翰這一開口既不是說三叔陳瑛的事,也不是為了這江南的種種複雜內情,竟是完全出乎她意料的一番話。
“江南之地雖說素來有巾幗不讓鬚眉之說,女子拋頭露面處理事務的也不在少數,因而當日安國長公主在江南,也是一段傳奇了,但終究也不是一絲顧忌都沒有。你是安國長公主的義女,自然也頗有乃母之風,可此次先是揚州,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