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了,站在門口的楊進周眼見這一行人調轉馬頭疾馳而去,正要轉身進客棧時,卻發現另一邊街口有一輛馬車拐了進來,正是之前柳姑姑和芸兒坐的那一輛黑油車。心中詫異的他索性停了一停,待到馬豐停穩,果然是柳姑姑推開門下了車來。

“老爺回來了?”柳姑姑快步上前,屈膝行了禮後,見楊進周的兩個從人已經看住了客棧大堂,掌櫃夥計都不見蹤影,這才垂下頭低聲說道,“是夫人吩咐奴婢去理政衙門捎帶幾句話。”

“哦?…”楊進周眉頭一挑,沒有問陳瀾都讓她轉達了什麼,而是直截了當地問道,“那位許理政如何說?…”

“回老爺的話,那位許理政原本還著意說要來拜見,可奴婢轉達了夫人的吩咐之後,他就一下子變了顏色,隨即又找藉口留了奴婢大半個時辰,最後才親自送了奴婢出來,不住地賠禮陳情,都是說下頭差役不懂事,一定給咱們一個公道等等。…”

“不外乎是讓人頂缸之類的老套。。,楊進周眉頭一挑,點點頭便轉身回房。待到進了屋子,他就發現陳瀾正在伏案疾書,上前一看便發現赫然是這一路上的山水雜記。此前在保定府真定府景州滄州的那些他都曾經瞧過,而天津的這一篇卻只是起子個頭。他湊上前去只看了一眼便恍然大悟。

因而,下一刻,他的手不知不覺就搭在了陳瀾的雙肩上:“你這還真是備底抽薪,回京之後給人一看,你這觀風使就坐實了。”

第428章 弟婦,分家

當陳瀾再一次從宣武門進了京城時,楊進周整整一個月的限也巳經僅僅剩下了一天。儘管在天津稍才些敗興,但總體來說,這一個月的遊山玩水,從上到下所有人都覺得頗為盡興。這會兒乃是午後,眼看家門在即,陳瀾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結果下一刻就聽到身邊也傳來了這麼一個聲音。扭頭一瞧,雙目相對之間,她不免笑了起來。

“說是遊山玩水,可這麼一個月下來。其實也累得狠了。你後天假期就滿,明天好好休息個一整天吧。”

“這些天休息得還不夠?雖然一路車馬勞頓,遊玩也費力氣,但難得不用迎來送往,不用理會官司人情,更不用想那些有的沒的,這哪裡能說得上一個累字?倒是你,從前都是很少走這麼多路的,這一回玩瘋了,回去之後只怕要休養好幾天才能恢復過來。”

“我哪有這麼不中用!”,夫妻倆彼此調侃了幾句,相互倚靠著。漸漸就都打起了盹。直到外頭一連好幾聲輕喚,楊進周才一下子驚醒了過來,拉開窗簾瞧了瞧就輕輕推了推陳瀾:“瀾瀾,醒醒“這就已經到了,娘讓莊媽媽在二門等著我們呢!…”

陳瀾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眼看楊進周已經拉開車門跳了下去,她連忙坐直了身子。很快,她就只見一個人影敏捷地鑽上了車,卻是芸兒。等到芸兒二話不說捲起了袖子,又笑嘻嘻地拿了木梳出來,她哪裡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自是由得她替自己利落地拔下發簪,解下發髻重新梳理,最後挽了一個最簡便的髮髻,又將金簪復位,最後方才小心翼翼地理了額髮,整了衣襟。

於是,等到下車的時候,裹著鶴氅的陳瀾自然顯得整整齊齊精精神神。笑著扶起了行禮的莊媽媽,她問了一番家裡的情形,得知這些天陳衍雖因在宮裡當值不得閒,但長公主府,也好侯府也好,常常有送東西過來,難得有假的鎮東侯世子蕭朗還來拜見過江氏,其餘的並沒有什麼大事,她唯一的那點擔心也就放下了。

“咱們這一走就是一個月,著實辛苕莊媽媽了。”

一路隨著往裡走。莊媽媽聽見楊進周這麼說,頓時笑了起來:“老爺快不要這麼說,本就是我分內的事。更何況您和夫人不在,老太太吩咐大門緊閉,但凡不熟悉的一概搪塞不見,所以反而清靜得很,成日裡只在惜福居帶著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