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位的頤指氣使卻難以掩蓋。哪怕他此時極力按下自己的不快和惱怒,可當聽到晉王這話的時候,他仍然是忍不住了,當即直截了當地問道:“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敢問我是什麼意思!”

晉王突然拍案而起,瞪著陳瑛惡狠狠地說道:“要不是令千金,外頭會有關於費氏女那樣的傳聞;要不是令千金,我會不得不大動干戈到禮部活動,自己給自己添了個沒用的夫人?要不是令千金,我用得著看蕭家……”

總算是忍住了按下破口大罵的衝動,晉王指著陳瑛的鼻子就厲聲斥道:“連女兒和小老婆都看不住,你還說什麼要做大事?之前咱們說的事情,從今往後一筆勾銷!”

“殿下!”眼看晉王就這麼徑直往外走,陳瑛只覺得腦際轟然巨響,原本就已經焦頭爛額的他再也沒了往日的冷靜,竟是脫口而出道,“殿下以為我陳瑛是那等召之即來,揮之則去的人?若是此前的事情洩露出去,殿下你……”

“我怎麼樣?就憑你空口白話,能動得本王分毫?”晉王站在門口冷冷一笑,繼而頭也不回地說,“從今往後,本王和你兩不相干!”

第488章 博弈(一)

陽寧侯府西角門,當幾個門房瞧見兩三人風馳電掣從陽寧街一頭的木牌坊下頭進來時,一個個全都趕緊站得筆直。果然,不過兩三息的功夫,來人就停在了西角門,為首的陳瑛赫然是鐵青著臉。覷著輕車簡從的陳瑛心情不好,誰都是大氣不敢吭一聲。

即便如此,當陳瑛大步進門的時候,路過他們身旁仍是冷笑了一聲“要緊的時候連一句通報都沒有,養你們還有什麼用!”

這一聲之後,迎上前來的管事費明不禁打了個寒戰。果然,下一刻,等陪著繞過大影壁,陳瑛就停住了步子,陰惻惻地說:“這門上的人全部送到莊子上,給我換上一批。從今往後,家裡人進進出出,事無鉅細都給我留檔稟報,否則他們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鑑!”

“侯爺……全都要換?”,費明使勁吞了一口唾沫,滿臉的驚懼,“這門上總共是排了兩班,加上領班統共有十個人,要是一次全都換掉,只怕接替的……”

“怎麼,什麼時候陽寧侯府連十個人都找不出來了?他們的差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今天把他們開革了,到時候求到你面前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天上掉下來的收禮機會,你還不高興?”見費明嚇得一哆嗦,隨即趕緊屈膝跪在地上不敢抬頭,陳瑛就冷笑道,“總之,我說話算話,全都換掉,一個不留!”,儘管一口氣把門上眾人換了個精光,但回到書房的陳瑛仍是覺得滿心憋火。倘若羅旭一直留著羅姨娘,他甚至可以把擂臺打到御前,可偏偏羅貴妃連羅姨娘都接到宮裡去了。而且他如今因為安仁,正是最危險的時候,那些小伎倆也是為了混淆視聽扳回一些局面,偏偏在這種時候晉王又擺出了一刀兩斷的架勢,怎叫他不心煩?

“白眼狼”一個個都是白眼狼!”

陳瑛煩躁地在嘴裡罵了好幾聲,幾次想摔東西洩憤,可回頭看看那張漆色十成新的書桌,還有上頭的全套筆墨紙硯,他最終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來,最後索性在靠窗一張太師椅上坐了下來,用手使勁搓了搓臉。

他實在是不甘心。他是父親當年最喜愛的兒子,可就因為上頭壓著一個強勢的嫡母,父親不得不送他到軍中。因為起點不高,他幾乎用了比尋常勳貴子弟多一倍的努力方才爬到了如今這一步。可眼看爵位到手萬事順遂,卻因為旁裡殺出來的一個程咬金,由是他一步錯步步錯,竟是淪落到如今進退兩難的窘境,或許用岌岌可危四個字來形容更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