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洛沒有立刻回答,但是,他也回過神認真地思索了一下,才對沐清道:“排除其它的可能,我大概能猜到是怎麼回事!”說到這兒,他便淺笑著搖頭,看著沐清,無意再說。

沐清皺著眉思索,最後不太肯定地說了一個人:“可是易諍殿下?”

算來算去,會做又能做出這件事的只有易諍。

易洛不由挑眉輕笑:“很奇怪嗎?”

沐清本來想點頭,但是,隨即又愣住了——易諍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易庭的追隨者,但是,圍困白王府的舉動與後來易庭的反應,似乎已經說明他並非那麼單純!

“有點,但是,又似乎是順理成章的!”沐清很坦白地回答。

易洛展開白初宜送來的帛書,再次默讀那篇檄文,沐清遲疑地等著,好一會兒,才聽他輕嘆著道:“恐怕連她自己都忘了,多年前,就是她提醒我,單純而莽撞的人在宮廷中,不是死就是瘋,絕對不可能活得開心滋潤!連她都忘了啊!”

沐清凜然,卻不敢再開口。

*****

儘管易洛讓他們先離開,但是,韓望與袁俊在門口一眼就看到周淳與陳延,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十分默契地命屬下離開,自己卻在縣衙外站住。

“韓將軍!袁將軍!”如此明顯的表現,周淳與陳延不能不上前打招呼。

韓望不擅言辭,看了袁俊一眼便沉默地看著兩人。袁俊微微一笑,對周淳輕輕頜首,目光一轉便盯著陳延不放,語氣溫和地道:“陳大人忠心可嘉,雖是文武殊途,末將仍然得說一聲佩服!”

陳延被他那一聲“末將”嚇得不輕。文武有別,不互轄制,但是,同樣都是正從十位上下共四十階級別,縣令是正七位上階,統領是正三位上階,怎麼算了,袁俊都不可能在陳延面前用這種自稱。

袁俊這話說得陰陽怪氣,陳延自然聽得懂,只能苦笑:“二位將軍,在下與你們不同,在下……唉!在下不敢稍有隱瞞啊!”

韓望與袁俊同時一愣,正要說話,就聽到白初宜清冷的聲音:“宛城令!”

“下官在!”陳延連忙轉身對白初宜行禮,“君上有何吩咐?“

白初宜步下縣衙門的三層臺階,走到陳延面前,遞給他一份帛書,淡淡地吩咐:“我的屬下在宛城內外發現有人張貼這個東西,你派人立刻搜查,張貼之人下獄,張貼之物全部收繳!”

陳延一邊應承,一邊下意識地開啟帛書看了一眼,隨即大驚失色,帛書更是滑落到地上。

“君上……”陳延抬頭看向白初宜,卻見白初宜神色冷洌:“聽明白我的話了嗎?”

陳延一個激靈,福至心靈,竟領會了她話中的意思,連連點頭;“下官明白——搜查宛城內外,張貼之人下獄,張貼之物收繳!”他在“張貼”二字上著重用了語氣。

白初宜不動聲音,只是輕輕點頭,抬頭看向韓望與袁俊:“你們倆怎麼還在這兒?”

“末將等惶恐不安!君上……”依舊是袁俊開口,但是,白初宜眸光一斂,沉靜的臉色令他無法再說。兩人默然跪下,周淳也有些恐懼跪下,只覺得白初宜隨時會發作他們。

白初宜卻沒有再看他們一眼,緩緩地走過他們身邊,冷冷地扔下一句話:“你們的罪有本君在前面擋著!”

幾人再抬頭時,只見白初宜已揚鞭縱馬,絕塵而去。

*****

出了宛城的北門,白初宜狠狠地勒緊韁繩,馬兒吃痛地揚起前蹄,梗著脖子嘶鳴一聲,隨後在原地不停地跺腳。

白初宜伸手撫摸馬兒的脖子,輕輕地安撫自己的坐騎,但是,目光卻靜靜地投向遠方。馬兒漸漸安靜下來,彷彿感受到主人的心意,溫馴地不再動彈,低頭在地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