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但是,沐清卻緊跟著他一起離開。等到離大帳稍遠些,沐清很理所當然地問道:“這位將軍,請問我今晚應該在何處休息?”

什麼?——韓望腳步一頓,回過頭,詫異地道:“我怎麼會知道你該在哪兒休息?你該問君上的。”

沐清的笑容一僵。

韓望撓了撓頭:“再說,你是跟王一起來,跟著我做什麼?”神色十分古怪。

沐清先是沒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本就心思靈巧,不過一瞬間的思索便明白,不由地火冒三丈:“你說什麼?你說我……我……你混帳!”這傢伙居然以為他是易洛的男寵!

韓望被他的怒火嚇得連連擺手,退了好幾步才定住心神:“我……我……要不你住我的軍帳吧!”

“哼!”沐清拂袖而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了沒幾步,又停下,轉身對他斥喝:“還不帶路?我知道你住哪個破帳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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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大帳,帷幕在白初宜的身後落下,原本帳內就點著幾盞蠟燭,微弱卻足以讓人看清一切,也足以讓白初宜看清易洛臉上顯而易見的怒容,這讓她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單膝跪下請罪:“臣不知王駕至此,未作準備,令王受驚,請王恕罪!”

易洛被她的請罪也弄得愣了一下,隨即斂起怒容,緩緩走到書案前,伸手取了她用來壓地圖的鎮紙,摩挲了一會兒便拿著它,繞過書案在椅子上坐下,卻不讓白初宜起身。

“紫華君,你與易庭的關係已經好到讓他將先王賞賜之物轉贈的程度了嗎?”易洛說得很慢,神色十分平靜。

白初宜詫異抬頭:“這是先王賞賜之物?”

易洛緩緩地放下鎮紙,冷哼一聲,才道:“這是陰沉木所制,是北方哪一個郡奉上的貢品,易庭在諸王子策試中得了第一,先王將之賜予他,你當時尚未到東嵐,但是,知道此物的人不少,我有必要騙你嗎?”

“臣不知道。”白初宜答得坦然,“待班師回京後,臣會退回此物。”

易洛冷笑,沒有說什麼,只是抬手讓她起身,兩人都沉默著。白初宜隱隱覺得,他是真有什麼事想對自己說,而那件事才是令他方才那般動怒的真正原因。

可是,什麼事呢?白初宜怎麼也想不出有事情能令易洛將情緒那般明顯的表露出來。

燭火啪地跳了一下,令兩人同時回神。

“紫華君!”易洛語氣淡漠地開口,手卻用力地握著椅子的扶手,“你與易庭有婚約?”

………【第五章 默契】………

燈花爆裂,燭火瞬間閃亮了一下,卻扯不開帳內凝重的氣氛。

易洛緊緊盯著白初宜,不想放過她神色上的每一分變化,只是,結果令他有些失望。在最初的怔忡之後,白初宜只是微微皺眉,顯然是在思索回憶著什麼,隨後抬眼看向易洛,語氣複雜地說:“臣不記得先王有為臣締結婚約。”

太過平靜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的回答!

易洛鬆開手,覺得掌心有些微的刺痛感,但是,心情也放鬆了些。

白初宜十二歲生辰那天,有朝臣試探地詢問她的婚事,羽桓仿若不在意地隨口道:“白王將紫華君託負給朕,她的婚事朕自有定奪。”從此再無人敢言及此事。

“易庭說,他與你已有婚約。朕要解釋。”易洛看著白初宜,並不熱切,卻很堅持。

易庭是在易洛準備來維谷前晉見的。

對這個一直十分優秀的三弟,易洛實在是沒有多少好感,可是,年少之時,在所有人都輕視他之時,只有易庭還會以平淡之心對待他,那份淡泊正直,使他無法像對付其他異己一般毫不猶豫。最重要的是,易庭的身後有柳家,而且與紫華君素來交好。說實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