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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白初宜,一字一句地道:“君上此言差矣,是清不配為學生,更何況清從未拜師!”
易洛沉吟不語,看著白初宜等她的回答。
白初宜輕撫腰間琉璃珠下的流蘇,目光低垂,更加緩慢地說:“若是這般,當本君未說,只是,從今爾後,家父所授一切,爾均不得用之,如何?”
琉璃珠驟然碎裂,細碎如沙,從白初宜指間滑落。
“沐子純,是不是家父的學生,不是你說的,也不是本君說的,是由家父認可的!”白初宜冷笑,“無論是誰都如此,敢不敢,配不配均由不得你!”
易洛猛地攥緊方墊的緞面,隨即又鬆開手,唇邊的笑意輕淺,眼底卻凝著冷意。
“的確如此,子純縱有心結難解,亦不當如此言。”無論如何,沐清為相於他總是好事,難道白初宜鬆口,縱然她另有打算,他也不能讓沐清拒絕。
沐清訝然,雙手不由握緊,良久才鬆開,低頭叩首:“臣恭領王命!”
再多的不甘,既然易洛開口了,他都只能放開。
他怎麼可能否認自己是白王的學生,只是,他從未想過,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得到認可!
紫華君,你怎麼能如此?
這般的不甘到最後,沐清也只能在心底嘆息一聲。
至少,紫華君不會用白王來說事,至少,白王的確視他為學生……
值得慶幸,不是嗎?
*****
步出弘明殿,沐清已經是東嵐的輔相。前任輔相是柳敬華一系的人,易洛回京的當天便遞了辭呈,易洛立刻準了,也未加為難。
“當年白王以弱冠拜相,雖不是青出於藍,沐相卻也不算遜色了。”楊歸謙一臉笑意,一派宰相的雍容氣度。
沐清微笑:“楊相客氣了。”
楊歸謙依舊笑著,上下打量著沐清,彷彿第一次看到他似的,口中嘖嘖有聲,半晌才道:“那句話怎麼說的?有其師必有徒!”
沐清臉色未變,隨他們一起出來的其它朝臣卻是臉色大變,再顧不得官場禮數,告了聲罪,稱尚有公務便匆匆離開。
沐清比易洛還長五歲,但是,不知為何,形容看上去卻只有弱冠年紀,而楊歸謙的話顯然是意有所指。
當時在明河谷地,韓望也是此意,但是,那時,剛經敵襲搏殺,沐清的情緒不穩,此時自然不可能再那般失態。他微微一笑:“能得此言是清之幸!”隨後,不待楊歸謙開口便道:“楊相可知君上最厭惡何事?”
楊歸謙一愣,沐清輕輕搖頭,神色是無限憐憫。
——如此便敢針對紫華君出手了?當真以為柳家之後,東嵐大權非楊氏莫屬嗎?
*****
沐清的聲音不高,但是,易洛與白初宜均是功力深厚之人,寥寥數語豈能瞞過他們的耳朵?
正想對白初宜說話的易洛聽到殿外的聲音,不禁愣了一下,隨即就如沐清一般無限憐憫地搖頭。
白初宜的神色卻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不再端坐,將身體靠到椅背上,十分疲憊地問易洛:“王命臣留下,不知有何吩咐?”
易洛斂神,但方才那一愣竟讓他一時忘了原先的打算,不知該從何說起了。思忖片刻,他才道:“為什麼堅持要去明河谷地?連稍遲幾日也不肯?”
白初宜如實卻未盡實回答:“臣擔心明河谷地的情況。”
這是實話。雖然根據報送的軍情,戰事仍在她的預計範圍之內,但是,一日未見到風絮,弄情楚陳國那邊的事情,她都無法放心。
至於其它,她何必多言?
“僅是如此?”易洛反問了一句,卻並未期待她的回答,接著便道:“朕不管其它,但是明河谷地決不容有失,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