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守著。

傲梅止不住唇邊的笑意,左右來回地撫著桂花圖。

“好!”鳳歧突然喝了聲,抱起她往洞口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她只是隨口問問,倒不是真的介意他的目的。

順了順她的發,鳳歧盈滿寵溺地笑道:“我昨天帶回來的手札看得差不多了,繼續待在別有洞天也無事好做,剛好飛鳳瀑上頭有一小片桂花林,正巧可以帶你去摘甜甜的桂花。”

她側頭髮問,不懂他想摘桂花的興致,從何而來。

“摘桂花做什麼,你要做糕點嗎?還是燒菜?我娘懂這些,我可不懂。”她幼時摘桂花,主要是她娘嘴饞要入菜。

這一問,還真問倒他了,不過是想要讓她開心一點,重溫幼年樂趣,別再悶悶不樂,管它制糕還燒菜。

“……就當餵魚吧。”他只能這麼說。

青玉門剛敲完晨鐘,鳳歧已經扛了一疊手札,回到別有洞天。

這已經是藏經閣內最後一批,若再沒有寒家的訊息,恐怕得教傲梅失望了。

為了能讓她寬心,他總在每日閱完一定數量的手札後,便帶她釣魚挖筍、打獵採果,整座聖山差不多玩遍了。

不知不覺,他們也在別有洞天待了月餘,日子過得也算愜意,至少傲梅的笑容變多了,兩人感情也更深厚了。

形如野雁南北飛的他,除了每年回家陪義母幾個月外,鮮少在一個地方待上月餘,與她相識後,以往不以為然的平凡生活帶給他的淨是幸福,他想長長久久,就怕天不從人願,將他們最後一道希望抹滅殆盡……

鳳歧抹了抹臉,將擔憂留在洞外,換上自信的笑容。

“你回來了……”傲梅由溫暖的薄被中起身,長及腰間的秀髮披掛在她細弱的肩上,襯得小臉楚楚可憐。

“嗯,還給你帶了兩顆剛出爐的包子,從青玉門的廚房偷來的,不好吃也請你將就點了。”他先將懷裡的油紙包遞給她,再將肩上裝載手札的布袋甩至地上。“鴻渡的手札就剩這些了,我們離成功就差這一小步,待夙劍回來,我定要他昭告天下,停止追捕你。”

“嗯……”傲梅揉揉眼睛,沒什麼精神,美目不睜反合,拿著包子就打起盹來,身軀前後搖晃,不設防的自然模樣,讓鳳歧失笑。

她也辛苦好幾天了,就是性子倔,不許自己放鬆,非要到撐不下去了,才允許自己再貪睡幾刻。

瞧她無法掩飾的倦容,他真心疼。

“傻丫頭,吃完包子再睡會兒吧,晚點我再喚你。”

他從她手中拿過油紙包,可傲梅竟然隨著他的動作一併倒了下來,差點嚇掉他半條命。

“你怎麼——天啊,你額頭好燙!”他這才發覺傲梅病了,燙手的體溫讓他心焦,他立刻將她打橫抱起。“我帶你看大夫去。”

她病了,是他的疏忽,不該縱容她熬夜不睡,撐著閱讀手札,更不該因為她著慌,讓她勉強自己每天讀數十本分量,過於勞累,別有洞天又溼冷,怎會不生病呢?

都是他的錯。

傲梅捱著他,指著地上的布袋。“就剩這些了,我還可以。”

“你可以,我不允!”他難得大聲。“都病得這麼嚴重了還逞強,這回聽我的,先看大夫。”

她點點頭,沒力氣同他爭辯,昏沈的腦袋無法思考,軟軟地枕在他的肩上,就當順了他一回。

“唉,真是個傻丫頭……”鳳歧滿臉無奈,偏偏又拿她的固執沒轍。

心疼地嘆了口氣,他不敢延遲,立刻往山下衝去。

“恭迎掌門——”

平時肅靜的青玉門,晨鐘與晚響是僅有聲響,這回夙劍歸門,兩排長列的弟子恭迎聲,連山下人家都能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