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預計不足,守軍只有兩千人不到,要在短時間內全數集中到出城口,很困難,而且怎麼打,也毫無章法……沒有打起來,還是幸事……”

一抹淺淺的冷笑掛上了清塵的嘴角,稍縱即逝。刺竹說的是事實,但是替肅淳開脫的痕跡太明顯。肅淳可以不應戰,但臨陣慌亂無主見,卻是最大的敗筆。在當時的情況下,作為領隊,肅淳最應該做的,就是坐鎮關城門,加強麥城警戒,然後火速派人回來求援。而不是自己扔下一大堆士兵,慌慌張張往回趕。

安王自然也聽懂了刺竹的意思,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催促道:“這些沒必要反反覆覆陳述,重點說後面,接下來,我們怎麼個做法?”

刺竹有些赧然,頓了頓,隨即恢復如常,沉聲道:“屯兵麥城,再做打算。”

“來人!”安王喊一聲:“令王朝雄,即刻領兵兩萬,發往麥城。到達後,關閉麥城城門!”

“萬萬不可!”刺竹一急,脫口而出:“此時麥城還有秦階探子,我們只可悄然增兵,不能關閉城門。暫時還是做出一副對秦階佔領了回頭關毫不知情的樣子出來……”

安王沉吟片刻,吩咐道:“夜間進兵五千,其餘人等隱蔽城外。”

清塵緩緩插話道:“距城十五里處,有三個村落,古塔村位於官道邊,後面還有幹樓和風球兩個村子,其中風球村傍山。人口不多,居住分散,適合部隊隱蔽,把營地安扎在風球村的山後吧。”

“照清塵說的去做。”安王說完,揮退士兵,同時嚴厲地斜了肅淳一眼。

肅淳惶然低頭下去。心底暗叫不妙,父親的嚴厲從來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而有所偏袒,他緊張地反省著自己,知道接下來,必然要面對父親聲色俱厲的責難。

“肅淳——”安王一聲長喚。聲音裡的威嚴逼仄而來,象炸雷一樣響在頭頂。

肅淳一噤,跪下,勾頭。

安王的話語裡全是壓抑的怒氣:“你這算不算臨陣脫逃?”

肅淳覺得有些委屈,但是不敢回話,在父親的憤怒面前,最好的方法就是沉默。

“嚴格來講,這也不算脫逃……”出人意料地,此時發聲的竟是沐廣馳,他平和地說:“世子是在秦階父子和胡人離開之後,是確認沒有敵情了,才回來……只是處置不當,不是臨陣脫逃。”

安王搖頭:“你是一個領隊,這個時候,你要當即立斷地指揮部署,而不是急得神經錯亂,毫無主張……多少士兵看著你,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那些士兵誰又知道該怎麼辦?!是你領導他們,還是他們領導你?!”

“麥城還有守將,世子把士兵留下,自然歸守將排程,”沐廣馳緩緩道:“這是經驗不足所致……據我所知,這也是世子第一次脫離大部隊,領隊執行任務……”

“正因為是第一次,才更要把計劃做完備!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安王臉色凜然,慍道:“如果秦階一出城,馬上帶胡人反攻入城,身為世子,你這一走,士兵會怎麼想?他們以為你逃命去了!他們也都會學樣,就不會留下守麥城了!秦階可以不用一兵一卒,就得到麥城!可是我們以後要想奪回來,必須得付出多少傷亡?!”

“這些你都想過沒有?”安王剋制著,說得很慢:“我來告訴你,這樣的情況下,你必須留下,趕緊部署,然後火速來搬救兵……即便秦階回馬殺來,你帶著士兵死守,還能為我們去增援贏得時間,麥城便是無虞,你也一樣無虞……”最後那句“你也一樣無虞”,安王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譴責之意深重。

肅淳一震,澀澀道:“父王,孩兒……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我真是沒想……沒想過秦階可能反攻……”

“你是領隊,你怎麼能不想?你必須窮盡一切可能,確保萬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