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被冠於了葉嬰。因為“擁抱”系列的大獲成功,媒體紛紛預測,中國區大賽的奪冠熱門是葉嬰與森明美,其中葉嬰勝出的機率更大。不過,也有一些媒體認為,森明美系出名門,被身為國際設計大師的森洛朗從小培養薰陶,其底蘊深厚,未必是突然冒出的葉嬰所能夠打敗的。

而葉嬰,在參賽的作品一件件順利完成之後,便對即將來臨的大賽不太關注了,也並不關心森明美那邊的進展情況。這段時間,她感覺到彷彿有什麼事情,正在水面下不為人知地暗暗進行。

她很少見到越璨。

自從結婚的訊息宣佈後,在謝宅的晚餐上,越璨幾乎就不再出現,森明美反而有幾次單獨過來,在進餐時與謝華菱的感情顯得越加融洽。

越瑄每天都去集團公司。

每天,越瑄很晚才回來。她擔心越瑄的身體,勸他不要那麼辛苦,或者將事情拿回家裡來做。越瑄每次都是將她輕輕擁進懷裡,久久地抱著她,當她一再追問時,他甚至會輕輕吻住她的雙唇。

這樣的越瑄,讓她心疼柔軟得竟有些不知所措。

夜裡,越瑄開始做一些噩夢。一夜夜,他輾轉顫抖,眼角沁出淚痕,身體亦因為痛苦而抽搐。隨後,一夜一夜,整夜整夜,越瑄都緊緊地抱著她入眠,無論何時醒來,她都發現自己被越瑄緊緊抱在他的胸口,他的雙臂緊得讓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難。

“你對越瑄做了什麼?”

終於,葉嬰在深夜的玻璃花房找到越璨,質問他。越璨正在為花圃鬆土,潮溼的空氣裡混著花香,他用毛巾擦拭手指上沾到的泥土,冷笑說:

“你對我又做了什麼?”

葉嬰忍著,吸了口氣,說:

“我和越瑄,是真的打算結婚。我並不是因為森洛朗的事情在報復你。我……我喜歡越瑄,他跟所有的事情都沒有關係,他身體不好,他也是你的弟弟,你不要為難他。”

“哈哈。”

越璨的眼神幽冷陰森,冷笑彷彿凝固在他臉上:

“果然,那些只要我願意幫助你,你就肯回到我身邊的話,全都是誆騙我的謊言。你對越瑄,就算沒有森洛朗的事情,你也願意跟他結婚,這真令我心碎。可惜,你對越瑄的瞭解有多少?是的,他是我的弟弟,所以我瞭解他,比你瞭解他多一千倍一萬倍!”

“你以為我在為難他?”越璨的冷笑如同玻璃花房外濃郁的夜色:“也許,並不是我在為難他,而是他在為難我。是他一直在逼迫我,為難我。只不過你的眼睛已經被矇蔽,什麼都看不到!”葉嬰皺眉,說:“你不用說這些。我只是請求你,不要為難越瑄。”越瑄的身體才剛剛好轉,她希望能夠維持下去,不要被任何事情破壞。

越璨狠狠地瞪著她,良久,忽然自嘲地一笑,心灰意冷般地說:“放心,你的越瑄是任什麼也摧毀不了的鋼鐵俠,沒人能為難他。只有我才是一個傻瓜。”

而後的幾天。

花園裡的玻璃花房再無一人,越璨似乎連謝宅都不回了。森明美也沒有再來。一切似乎都異常的平靜,平靜得近乎詭異,接連幾天淅淅瀝瀝地下著雨,天始終陰沉沉的,葉嬰心中也沉沉的,彷彿被什麼壓著,透不過氣。

到了晚上。

葉嬰沉沉地睡著了。

窗外的雨聲似乎一直在淅淅瀝瀝,她睡得朦朦朧朧,那雨聲隱約將她帶回到許多許多年前的街心花園。雨霧中盛開的緋紅薔薇,雨滴打在黑色的大傘上,緋紅如血的薔薇叢裡有一個沉睡的少年。隔著如煙如霧的雨絲,她恍惚地望著那個少年,沒有上前,任由一層層的雨水將少年的身體淋溼。越來越溼透,沉睡中的少年蜷縮著、寒冷著、顫抖著,身體被雨水淋溼得漸漸透明,一寸一寸,透明得如同在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