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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漫天緩緩坐了起來。

他終於衝開了被封的穴道,他終於又獲得了自由。

而自由,往往意味著復仇的機會。

他並沒有倉促地跳起身,因為他穴道雖已衝開,渾身卻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好像他已經被人抽去了血肉骨架,只剩下了一具臭皮囊。

他微閉雙目,凝神調息,活力漸漸在丹田生成、積厚,又漸漸地沿經脈行走,直達四肢末梢。

當他感覺到體力已恢復大半時,才緩緩睜開了眼晴,冷冷環視著躺在他身邊的五個女人。

雖然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睜開眼睛會看見什麼樣的景象,他也還是覺得觸目驚心。

父親給他安排的,難道就是這麼樣的一種“結局”?

這究竟算什麼?如果是玩笑,這玩笑也未免太離奇、太殘酷了吧?

馬大娘微張著大嘴,沉重地呼吸著,嘴角邊還粘著什麼東西,讓人看了只會感到噁心。

就是這個女人,使他破壞了自己的操守,使他違背了自己的諾言。要知道,那是他憑著兒子幼小的生命許下的諾言啊!

“我一定要殺你。”樂漫天在心裡道:“我第一個就殺你。”

他絕不能容忍馬大娘活在世上,那對他將是一種絕對不能容忍的汙辱,甚至一想起她,想起她對他做過的事情就是一種奇恥大辱。

至於那四個少女,他會救她們出去,送她們回家,給她們每人一大筆錢,讓她們忘記在這個秘室裡發生過的事。

她們畢竟也是受害者。

當他轉頭再朝馬大娘看去時,不由渾身一顫,眼睛也瞪直了。

馬大娘不知何時已睜開了眼睛,正溫柔地凝視著他。

樂漫天全身一陣冰涼。

他發現他並沒有殺她的勇氣。他甚至連正視她的勇氣也在漸漸消失。

但他不肯低頭,不肯在她面前低頭。

馬大娘沙啞著嗓子,輕輕笑了一聲,問道:“你想殺我?”

樂漫天直視著她的眼睛,用盡量平穩的聲音答道:“是的。”

馬大娘道:“為什麼?”

樂漫天不答。因為他無話可說。認真說起來,馬大娘也沒有錯。她不過是在執行他父親的命令,她不過是一件工具,一件他父親用來懲罰他的工具。

只不過,她把工具的功能充分發揮出來了而已。

那麼錯的是誰?。

是父親嗎?他問自己,卻驚訝地發現這個問題他也無法回答。

父親當然是太想早一點抱孫子了。父親已對他這個當兒子的完全絕望,而把希望寄託在孫子身上。可“孫子”卻只是一個遙遠而渺茫的字眼,父親能不急嗎?

父親在急憤中幹出這種愚蠢之事,不也情有可原嗎?

那麼,他能怪誰呢?

他只能怪自己。

樂漫天悄然一嘆,緩緩起身,朝自己那堆衣裳走去。

“我不殺你。”

他的聲音仍然很冷,但已不傲慢,甚至還有幾分蒼涼和無奈。

馬大娘靜靜地坐著,看他慢慢穿衣裳。她的眼中,似有一種奇怪的神采在流動。

她突然撲過去,抱住了他的雙腳,仰起臉,嘶聲叫道:“你不能就這麼把我甩了!你已經……我會給你生兒子的!你不能就這麼走了!你不能!”

樂漫天沒有動,他只是漠然俯視著瘋狂的馬大娘,冷冷道:“你可以去跟老爺說,你肚子裡有他的孫子,他會好生安置你。”

馬大娘猛撼著他,悲聲道:“我要你,我就要你!你不能不管我,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你不能丟下我!”

樂漫天漠然道:“如果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