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的,並非是堅實的青石板鋪成的地面而是隨時可能下陷的淤泥。【】他每一步都在調整自己的狀態,凝聚氣勢。沒有用啟用術,他的身體也自然而然地活躍了起來,每一線力量都被分配在了合理的地方,伺機而動。他身上的用靈甲術變化而成的魚鱗甲,每一片甲片都像是預備著緊張戰鬥的昆蟲的翅鞘,微微張開。再也沒有甲片之問相互碰撞摩擦發出的沙沙的聲響,甲片與甲片之間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互相托舉著,排斥著,又彷彿是這被氣勢感應而形成的無數的罅隙下,藏著無數的危機。

左林只知道血舍利是個威力巨大,兇厲殘暴的法器,但他並不知道當安藤道彥拿起了血舍利之後會展示出什麼樣的能力,施放出什麼樣的法術。而進入到了十方神宮的內庭,和剛才在山門的狹小區域裡對方想要拒故於山門之外又是兩個概念了。無論如何,現在正在捍衛家園的,可是對方。當安藤道彥帶著那些每天在庭院裡灑掃和鍛鍊的弟子們在他們熟悉的場地上擺開,如果自己的氣勢弱了哪怕一分,都有可能導致最後的失敗。而失敗,則是左林絕不容許的。

從踏入山門一直到將在正殿前層層疊疊峙守著的十方神宮弟子中間的一部分納入射程,左林就在這幾十步的距離裡調整到了最好狀態。他的身體從來沒有如此興奮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那樣渴望戰鬥並且適合戰鬥。現在的問題,只是首先發難的是哪一方了。

愛彌爾十分驚訝,但卻將這種情緒埋在心底。在她身邊的左林身上張開的氣勢讓她覺得呼吸都有些凝滯了。這並不是外放的自然之力使然,也不是任何咒術或者植物動物系中的能力,只是單純的以強大的、強韌的精神將自己生生提升了一個境界。愛彌爾也有些明白,左林是準備下功夫戰鬥了。在對方的地盤裡,再要耍那些諸如孢子術之類的機巧的咒術,大概是沒有機會了。愛彌爾捏緊了手裡的法杖,她知道左林將氣勢和戰鬥意志提升到這樣絕不是無的放矢。她同時也明白了。在南太平洋的島上,左林肯定沒有盡全力和自己打。對抗性自然是有的,但不是生死相博,或許左林心情放鬆之下水平並不低,但絕不會如現在這樣,全力展開所有的能量,僅僅靠著氣勢的威壓就能讓人在身體上產生感應。

十方神宮的大殿的門敞開著,但那些安藤道彥的得意弟子們卻在門口一字排開。這些弟子們各自展開了自己的能力,居然已經召喚出3個雪女,兩個烏鴉天狗,能夠有如此數量的式神,足以說明十方神宮的力量強悍了。另外,居然還有一個弟子以通靈術召喚出轎車般大小的蛤蟆,而他本身就蹲踞在蛤蟆的背上,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弟子手裡的武器居然是很沒品的p90單兵自衛武器。大家雖然已經戰鬥了一場,但好歹都是用非常傳統和經典的冷兵器在作戰,而現在忽然出現槍支,左林和愛彌爾面面相覷,覺得略微有些怪異。

實力差一點的弟子們或手持靈幡,或手持武士刀,護持在這6個實力精強的弟子周圍,實力更差一些的才入門不久的弟子們平時只能擔負十方神宮的雜役,但此時此刻他們卻披掛起了練習劍道時候穿著的護具,拿起了雪亮的武士刀或者大多數時候只是作為擺設的十字槍,分列在庭院兩側,隨時準備撲上來。

左林將弓和箭壺摘了下來,隨手扔給了愛彌爾。他從背後取下皮囊,取出逐魂權杖組合成了完整的形態。他重重將這大纛一般的強悍法器插進了地面,周圍的青石板上驟然出現了蜘蛛網般的裂紋。

兩個烏鴉天狗撲了上來,愛彌爾從箭壺裡抽出一支箭,拉滿了弓射了出去。像是左林這種在山林裡拿著短弓訓練的傢伙都能夠有相當不錯的箭術,更不用說在素來有長弓傳統的不列顛島上長大的愛彌爾了。飽含綠色光芒的箭矢狠狠紮在左邊一隻烏鴉天狗的腦袋上,立刻從一支箭矢變成了不斷生長蔓延的一片藤條,將這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