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曜低頭看著那根已經被燻黑的東西又問了一遍。

“玉、玉石。”一向簡潔爽利的玄衣也磕巴了一下。

“很好。”祁曜嘴角扯出一抹笑,卻沒有人會認為他在笑。

玄衣沒有說錯,只是他實在不願意準確的說出那兩個字,那是一根玉勢,一個不管出現在哪裡都不會用來墊桌腳的東西,玄衣紅著臉想。

江淇玉一擊必中不損一兵一卒,在兵力上他也許比不過祁曜,可他知道人心的弱點,抓住了溫嬈還不夠,他還留下了後招,非逼得祁曜坐不住不可。

祁曜沉著一張臉,周圍無人敢近身,包括玄衣也隱到了暗處。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對於一個拋棄自己孩子的女人,他是否真的能大方到毫無芥蒂,這點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而任何人換位思考,都覺得這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人活在世,只要有情,又如何能沒有弱點,他也許可以戰死在沙場而心不死,可他如何能對著一個拋夫棄子的女人再親密無間?

玄衣想,那個女人還有一個身份,那便是祁曜孩子的母親,就算祁曜恨透了她,厭倦了她,恐怕也會對她手下留情,即使她當下是如此的齷蹉不堪。

轟隆——

方才還是大晴天,轉眼間卻想起了一聲驚雷,溫嬈站在山頂上,看見無邊的天空中一片烏雲翻騰而來,所到之處,頓時一片昏暗,在溫嬈還未反應過來時,已經籠罩在她上空。

“跟我走!”江淇玉牽著她匆匆離開此地,可雨來的兇猛,溫嬈到底還是被淋透了。

江淇玉亦是沒有避開,回到院子裡只令人將溫嬈帶去洗個熱水澡再換套乾淨的衣裳。

溫嬈任由她們擺弄,對江淇玉的話也沒有任何異議,令對方十分滿意。

只是看著周圍的環境,溫嬈到底還是忍不住訝異了一下,腳底下鋪著的並非普通的石頭,而是整片整片發綠的玉石,浴池裡的龍頭看似平凡,可雙目總是帶著紫色幽光,那兩顆紫色的珠子鑲嵌為目,溫嬈雖不知那是什麼,但卻明白那不是凡物,柱子上雕畫了一樹梅花,片片晶瑩,暖氣氤氳下,溫嬈幾乎以為那是活的,可走近了些,她才發現,那滿樹的花瓣,每一瓣都是剔透的寶石。

他的野心果真是掩藏的太好了。

一個人想要掩藏自己,總是會選擇塑造一個與自己性格相背的人物,這是不是說明,江淇玉有多麼高風亮節,那真正的慕容句就該有多不堪?

溫嬈閉上眼睛,感受著這片刻的溫暖,身體上的紓解令她鬆了鬆眉頭。

外面暴雨聲響得令人煩躁,可關上門的時候屋內又沉寂到好似沒有生氣,她知道屋子裡有人在監視她,因而她也沒有泡太長時間,剛起身,便離開有人將衣服遞過來,似乎知道溫嬈不喜歡別人碰,那人只是擱下衣物很快就離開了。

溫嬈漠然的看著那件衣裳,他果真是連半刻的舒心也不願意她有,可她沒辦法拒絕。

她們拿走了她脫下來的衣裳,只留了這一件外衫,連褻衣褻褲都不曾備上,溫嬈披上它連小腿都不能完全遮住。行走間露出瑩白的腳踝。

溫嬈別無選擇,不能因為這份羞辱而選擇赤身裸|體,在很多次的無路可選中,她學會了從善如流。

在她轉身之際,一個老婦人又悄然無聲的出現在她身旁,手上捧著兩隻金鈴,對著溫嬈皮笑肉不笑,“姑娘,您是想自己戴還是奴婢給您戴?”

溫嬈抿唇,眸色淡然。

他防的這樣嚴,她是不是該省下如何逃走的心思了。

這是一間極為眼熟的房間,溫嬈被領到這裡之後,便再也沒有人來了,包括江淇玉。

慶幸,她穿成這個樣子,確實誰都不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