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中遺漏一些東西,一些細枝末節的證據,諸如此類的東西。如果是對警方不重要的資訊,他們通常不會寫進報告。據說,這些東西會被辯方用來分散陪審團的注意力。”

“我不明白這些對我們有什麼用。即便我們能得到原始的報告,我們也無法判斷哪些是被遺漏的證據,不是嗎?”

“但是如果我們找到那幾個最初寫報告的法醫,或許就能找到那些當初看起來不重要、而眼下卻是關鍵資訊的證物了。也許那些專家還曾記錄下來。”此刻,琳的憤怒已經變成對做這件事十二分投入的熱情了,“你覺得怎樣?”

“我覺得你的激素水平之高已經把你的大腦攪糊塗了。”亞歷克斯說,“你覺得我打電話給勞森,問他是誰寫的證物分析報告,他就會立馬告訴我嗎?”

“他當然不會。”她反感地撇起嘴,“但是他會告訴記者,不是嗎?”

“我只認識那些個替《星期日增刊》寫生活話題專欄的記者。”亞歷克斯說。

“哦,那就多打幾通電話,讓他們問問幫得上忙的同事。”琳帶著就此了結討論的神情說道。每次當她帶著這種神情講話時,再同她爭論也都是白搭,這一點亞歷克斯很清楚。然而當他退到一邊翻看各個聯絡人時,一個念頭從他腦海中閃過。這也許能一箭雙鵰,當然也有可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然而要查明真相,只此一招。

醫院的停車場是絕佳的監視地點,麥克費迪恩想。進進出出的車輛眾多,還有很多坐在車內等候的人。停車場裡燈光條件好,監視目標的一舉一動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路人不會多看你一眼,即便在此待上好幾個小時,也沒人會覺得你有什麼可疑之處,不像走在市郊街道上那樣,旁人總留意你在幹什麼。

他想知道亞歷克斯何時才會把女兒接回家。他曾打電話到醫院詢問,但那裡的醫生很會保密,除了說寶寶情況不錯之外,再不願透露其他資訊。如今,凡是要為兒童安危擔責任的人,行事總有強烈的安全意識。

他對吉爾比的孩子懷有強烈的敵視。沒有人會背棄這個孩子,沒有人會把他拱手交給陌生人,任其自生自滅。陌生人總會懷著戰戰兢兢的心情照看孩子,弄不好還會無緣無故地衝可憐的孩子撒一通無明之火。他的養父母從沒有虐待過他,甚至連教育體罰都沒有過。但他們總令他感到自身有所欠缺,有這樣那樣的缺點。養父母沒有把他的種種缺點和毛病怪罪於來歷不明的血統,但是他畢竟失去了許多體驗溫情與關愛的機會。他童年聽到的許多溫暖故事都是事關他人的,與自己沒有任何聯絡。對於自己的身世,他一無所知。

他無法透過觀察鏡中的自己來想象母親生前的模樣,也體會不到尋常家庭中孩子們受家長的那種影響。他在這個世界上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漂泊者,唯一有血親關係的家人依然不願接納他。

可是吉爾比的孩子卻能享有自己被剝奪的一切關愛和溫馨,儘管她的父親要為他所失去的這一切負責。一想到這點,麥克費迪恩就恨得咬牙切齒,如同傷口上被撒了鹽。這不公平,這孩子不配有這麼一個安逸溫馨的家。

是時候按計劃行事了。

歪呆在孩子們上車前親吻了他們。他不知道要隔多久才能再見到他們,因而說再見就彷彿在他的心頭扯開了一道口子。然而與因為自己的坐以待斃而可能給孩子們帶來的傷害相比,眼前的離別之痛簡直微不足道。只要開上幾小時的車,就還能看到孩子們安樂地生活在一群“活命主義者”的庇護之下。這群人中間的領導者,曾是歪呆所屬教派中的一名執事。他深信,就算聯邦政府也很難找到這一藏身之所,更別說一個獨來獨往的復仇者了。

心裡有個聲音提醒這樣做是小題大做了,但他不願聽從這這個聲音。多年來與上帝的對話讓他在面臨決斷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