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讓他回到封地,他一樣不會讓他好過。

皇帝將鄭王的神色收斂於心。鄭王察覺到了,低下了頭,卻並沒有掩飾住自己的神色。

到如今,再掩飾,也只是做做樣子。他姿態已經擺得足夠正,不需要再做樣子。

“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趙王特意穿著一身繡蟠龍紋樣蟒袍,頭戴嵌玉紫金冠,身姿挺拔,面色威嚴,目光銳利,姿態從容而穩重,舉手投足間的動作貴氣天成,盡顯皇族之人的霸氣與尊貴。

同樣在養和殿內的鄭王,穿著一身石青彈墨藤紋錦袍,面色冷峻,眉眼如被刀刮過一般鋒利。眼中有血絲,面色甚是疲憊(三天三夜沒睡覺了),全身散發出一股冰涼徹骨的氣息。

兩人站在一起,立崗高下之分。

皇帝看著鄭王眼裡越來越冷的目光,心裡暗暗嘆息一聲,他老了,只想過兩日清淨的日子。面上波瀾不驚道:“下去吧,你母妃這幾日身體一直都不好。多陪陪她吧”

趙王恭敬地說道“是,父皇。”

皇帝轉身道“老八,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還是一點訊息都沒有嗎?溫婉能到哪裡去呢?”

鄭王憂心沖沖道“兒臣最怕的是一旦被,一旦被人知道婉兒沒事,婉兒的處境會更危險。”到底是沒指明道姓說是趙王。可是在,這事除了他,還能有誰。

鄭王真是不明白為什麼皇帝會放趙王回王府。這不是給他機會做手腳。如果軟禁在皇宮裡,由不得趙王動彈,不正好。現在放出府外,溫婉就更加的危險。鄭王很憤恨,但是他什麼都不能說。就算心口滴血他現在也什麼都不能說。

趙王進了鹹福宮,鹹福宮在溫婉中毒的事後,賢妃軟禁在這裡,就跟一座冷宮差不多。一進無,冷冷清清。走到正殿,院子裡的樹,風一吹過,葉子沙沙地落,不少還飄落到趙王的頭上。

趙王心裡有一股澀意。大跨步進了內屋。還沒進去,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趙王面色一凝,快步進去。

賢妃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額頭上放著一塊潔白的毛巾。旁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烏黑的藥汁。

趙王見賢妃蒼白的臉,滿頭的銀絲,才幾日不見,又蒼老了很多。鼻子一酸,走到床前輕聲道:“母妃。”

賢妃睜開眼睛,眯了兩下,終於看清楚是自己兒子“鴻斌,你來了”說完,取下額頭上的毛巾,拿了大抱枕放在腰上,倚靠在床頭,拉著趙王的手。

趙王反手扣著賢妃的手道“母妃,藥是溫的。先喝了藥,再說話。”端了白瓷窯碗,用藥勺攪拌了一下藥,一口一口餵了賢妃。

賢妃微笑著一口一口地喝,好象喝的不是苦苦的中藥,而是甜甜的蜂蜜。

郭嬤嬤在外面擋著。賢妃輕輕地問道:“為什麼這次,派了這麼多人殺手殺溫婉?告訴我,為什麼?”

趙王沉默。

賢妃看著趙王這個模樣,就知道真是另有內因:“你說,我聽著。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這麼難開口。”

趙王看著自己母親越來越失望,越來越悲痛的神情。才低低地靠在母妃耳朵邊上道“母妃,兒臣做過一個夢。夢見,兒子被父皇立為太子。夢見父皇把鄭王毒殺了。兒臣的夢裡,沒有溫婉。沒有溫婉,就沒人證明老八的身份。溫婉,是妖孽。”

賢妃愕然,就一個夢,就一個夢讓她兒子大動干戈。

趙王壓著聲音道“母妃,我找了皇覺寺的高僧算過命。覺空大師算過溫婉的八字。覺空大師說,按照溫婉的八字,早在七年前,就該死了。溫婉的命改了,她的命改了也把老八的命改了,也把我的命改了。母妃,溫婉不死,兒臣遲早被她剋死。”

賢妃眼睛瞪得大大的,都要跳出來一般。用力抓著趙王的手道:“你說的都是真的?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