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長相酷似林丹的臉,對著陸承川笑,他的心裡就跟被油煎了似的難受。你說,他孟靜楷要什麼有什麼,哪裡比陸承川差了!當年林丹為了這個姓陸的窮小子苦苦地哀求自己去拉他一把,他做了,可林丹卻毫不留情地轉身踏上了去尋找陸承川的班機。要知道,為了那個女人,他可算是要把大半個中國翻過來了,最後居然在失事名單裡找到了那個女人的名字!

回憶起往事,他並不愉快,但很快發現自己站在通城大學門口。一人一車,很快引起了路過同學的注意,這其中卻不包括喜嵐。

喜嵐家在陸承川的幫助下勉強開起了一間藥房,宋玉梅過去做過醫生,有行醫執照,開一家藥房倒是小事,關鍵是欠了陸承川一個大人情。前幾天陸承川帶宋玉梅到一家幾乎裝修好的店面看了一下,然後告訴宋玉梅說這間店面是他送給喜嵐的。

宋玉梅想了想家裡的情況,再說心裡打定主意了,算是未來女婿的贊助,所以樂呵呵地收下了,只是搬櫃檯採買藥品沒要陸承川幫忙,宋玉梅堅持自己去做,卻讓喜嵐吃了一些苦頭。採買歸類,從空無一物到滿滿當當,幾乎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宋玉梅挺高興的,喜嵐倒是不太樂意,覺得平白受了陸承川的恩惠,心裡過意不去,再加上陸承川三番兩次提起結婚的事兒,宋玉梅和喜國煥都保持了高度的默契,似乎是預設了。喜嵐有些忐忑,畢竟陸承川不是當年的那個陸承川,她心裡沒底。忙了三天,今天又是畢業答辯的日子,一直到現在頭還是昏沉沉的,腳步虛浮,早晨陸承川沒有來,胡亂在巷口買了一隻肉包子吃了,一直到現在那油膩膩的汁水還汪在心口,胃裡直冒泡泡,大約答辯出來的時候又口乾舌燥喝了一點教室裡免費供應的桶裝純淨水,這會兒更加難受。

喜嵐暈乎乎地走在路上,幸好太陽不大,偶爾路過幾個認識她的人,點頭打招呼,喜嵐一一應付,還沒等走到校門口,她哇一聲吐了出來,一口酸水兒從胃裡直往上翻湧,喜嵐覺得虛到冒汗,扶著一棵大樹幹不停地咳嗽。胃裡的那點湯水兒噴湧而出。她顧不得好看不好看,從口袋裡取出洗得乾乾淨淨的手帕擦拭著臉上的汗水和嘴角的狼狽。

“喝口水。”一瓶純淨水遞到她面前。

“謝謝。”喜嵐接過那種包裝精緻的瓶子喝一口,那是進口法國的瓶裝水,她在超市的進口貨物專櫃上見過,這樣一瓶不到500CC的水,市價要賣到二十塊錢人民幣。喜嵐有些不好意思,勉強直起身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漬:“我給錢給你吧。”說著從書包裡掏出二十塊錢。

“切!”不屑的聲音從嘴角溢位。

他揹著陽光,而陽光太耀眼,喜嵐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清他的長相,於是皺著眉說:“這水那麼貴,同學……”

一巴掌不耐煩地將那喝了一口的水啪嗒一聲拍在地上,那精緻的水瓶子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晃晃悠悠停住了,潔淨透明的水在瓶子裡一漾一漾的。

“你拿小爺當討飯的!”

是他!喜嵐猛然覺察,她想起來是孟靜言的那個哥哥,雖然只見過兩次,可是她還是記住了那個囂張又無禮的聲音,心裡頓生寒意,戰戰兢兢地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我是惡霸麼?”

雖然不是,但也差不遠了……喜嵐心裡唸叨,可是臉上卻不敢怎樣,乖乖地拽了拽書包帶子,彎了彎腰,像是鞠躬一樣貓著身子,從他身邊走過。

還沒走出去兩步,就被一隻大掌拽住,使著蠻勁兒往他身邊帶:“走什麼吖!小爺我讓你走了嗎?”

喜嵐覺得頭昏眼花,無奈力氣太小,怎麼也掰不開那隻抓在她手臂上的巴掌,漸漸地整條小臂都在發麻,那力氣大得有些可怕,喜嵐像只被嚇到的小兔子:“你放開,再不放我叫人了!”

像是聽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