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聲一頓,話鋒忽轉,問道:“他和令師原本有仇麼?”

羅三震搖頭道:“沒有,那惡徒性好漁色,起緣於其某地作案時,恰逢先師路過撞見,因而出手施予薄懲,那惡徒便從此懷恨在心,於先師西行有事途中,乘先師大意不防之時,暗算了先師!”

侯天翔道:“他是怎樣暗算令師的?”

羅三震道:“用毒。”

侯天翔奇怪地道:“這就奇怪了,他既出身少林,又怎會用毒的呢?”

羅三震搖搖頭道:“這個老奴就不清楚了。”語聲微微一頓,籲聲長嘆了口氣,接道:“事實上他不但會用毒,還是個中高手,若非因為他出身少林,想不到他精擅用毒,先師和老奴才未予小心提防,否則先師就不會得輕易中他的暗算喪命,老奴也就不會落得今天這種獨目駝背的形狀了!”

侯天翔想了想,又問道:“他叫什麼名子?”

羅三震道:“江小峰,外號人稱‘粉面郎君’。”

費青山在旁突然脫口驚聲道:“呵!原來是這個死有餘辜的惡賊,這就難怪唐老前輩和羅老都會遭到他的暗算毒手了!”

侯天翔注目問道:“費兄知道此人的底細麼?”

費青山道:“青山曾聞聽得幫中師長們談說過此人,據說此人雖然性好漁色,心性甚是不良,但因深畏少林門規森嚴,在江湖上尚不敢怎麼胡作非為,只是偷偷摸摸的跑跑那些花街柳巷而已,行動也非常十分小心!”

說至此處,忽然感慨地輕聲一嘆,接道:“世間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那麼奇怪,對於一些心術不正的人,老天爺好像惟恐他們不夠壞,惡跡不彰似的,偏偏會讓他們碰上一些足以仗恃變本加厲,由暗轉嚮明目張膽為惡的東西。”

侯天翔忍不住好奇地接著問道:“他碰上什麼東西了?”

費青山道:“一本毒譜。”

“哦。”侯天翔恍然明白地輕“哦”了一聲,道:“如此,他用毒的本領,便是由那毒譜上習得的了。”

費青山點點頭道:“正是,那‘毒譜’乃昔年為人忽善忽惡,亦正亦邪的‘千毒書生’的遺物,那‘粉面郎君’江小峰於無意中獲得這本‘毒譜’,何異是如虎添翼,於習成用毒的本領之後,便就放膽的為惡江湖,到處採花作案!”

侯天翔道:“少林於聞得風聲之後,遂就把他逐出了門牆?”

費青山搖搖頭道:“那倒不是。”

侯天翔道:“難道是他被逐出門牆之前麼?”

費青山點頭道:“否則,依照少林門規,就不會得只將他逐出門牆,如此輕易饒過他了。”

侯天翔問道:“那又為的什麼事情呢?”

費青山道:“據說便是為的那本‘毒譜’。”語聲微頓了頓,接道:“他無意中得到‘毒譜’之事,本極秘密無人知道,不知怎地竟為少林掌門大師獲悉,於是派人召他返回少林,要他交出‘毒譜’,他當然矢口否認此事,並願接受搜身,其實,他於回遲少林之前,早已將‘毒譜’藏在一處極其隱秘的地方,根本就沒有帶在身。”

徐谷逸忽然接道:“於是,少林和尚便命人搜查他身上,結果毫無所得,老和尚雖明知所言不實,‘毒譜’定是被他事先藏起,但因無證無據,卻又拿他無可奈何,一氣之下,便找了個什麼藉口,將他逐出了門牆,是不是?”

費青山點點頭道:“老前輩料事如神,說得一點不錯。”

徐谷逸口中“哼”了一聲,罵道:“這老和尚真是個大混蛋!”

費青山此刻已知徐谷逸的來歷身份,對他這種叱罵少林掌門之言,自是不便置喙答話,只笑了笑,沒有作聲。

但是,侯天翔卻劍眉微皺地開了口,問道:“徐老,少林掌門怎麼混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