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原是應在這兒了。”

探春紅著臉道:“你莫與我打趣,我不過閒來無事,來找林姐姐玩的。”

雪雁笑著道:“三姑娘若不嫌棄,到我房裡坐會子,小姐如今午歇了,正睡著呢。”

探春點頭笑道:“什麼嫌棄不嫌棄,你是林姐姐的乾姐姐,便是我的姐姐。姐姐要請我吃茶,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雪雁臉上笑著,心裡已經被問號塞滿了,今兒這是怎麼了,怎麼誰都往稻香村跑?還各個都是“我跟你很熟,我們倆是閨蜜”這樣的嘴臉,黛玉什麼時候變成香餑餑了?

探春進了雪雁房裡,只粗粗打量了一圈,就自慚形穢起來。雪雁身為丫鬟,竟連房裡裝飾都比她的強,她這賈府三小姐,也做的太窩囊了。

雪雁請了探春坐了,又問探春吃什麼茶。探春忙笑道:“姐姐別忙乎,不必吃茶,我們只坐會子說說話便好。”

雪雁笑著搖頭道:“三姑娘同我客氣,我卻不能當真不招待三姑娘,不然豈不是我的不是了?三姑娘且等等,我去去就回。”

說完雪雁出去茶房,叫人又沏茶來,等她端著茶回到房裡,就見探春盯著她的妝匣發呆,眼中似有惆悵。

雪雁輕輕把托盤放在桌上,那聲響仍驚動了探春,探春回頭見雪雁進來了,頗有點尷尬道:“你這鏡子好是稀罕,竟能將人看得清清楚楚,我倒不曾見過這樣的東西。”

雪雁笑著把茶擺到桌上,坐下說道:“那是我哥哥給我尋摸來的,叫水銀鏡。我哥哥是西洋貨商,去歲我們小姐不是還送了洋胰子和花露水給姑娘們嗎?那便是託了我哥哥買來的,聽說在他的鋪子裡,這些東西可貴著呢。一塊洋胰子就得十幾兩銀子,一瓶花露水得二十兩銀子呢。”

探春咂舌,想起往日寶釵和黛玉送禮時的不同,不由暗歎自個怎麼就鑽了牛角尖,要與黛玉不對付。

“我一個月不過才二兩銀子月錢,這花露水竟差不多我一年的月錢了,真真是太貴重了。早知道我是必不敢收的,這麼貴重的禮,我也還不起。”探春強笑著說道。

雪雁安慰她道:“三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我們小姐也不曾在乎這些。只想著自個有了,也要分給姊妹們用。哪有什麼貴重不貴重的,左不過都是一份心意。”

探春聞言後,點了點頭,半晌不語,跟著突然道:“我年幼時,心高氣傲,只覺得自個是個不多得的明白人,讀書又比姊妹們都多,便有些看不起人了。如今想來,真真是無知。這一山還有一山高,我這點子能耐,與林姐姐比起來,只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了。”

雪雁見她一付反省的樣子,心中雖不知為何如此,但也趕緊說道:“三姑娘萬不可這麼說,這姊妹間,哪有不拌嘴鬧彆扭的?”

探春眼睛一紅,又道:“我也知道,自個不過是個庶女,林姐姐是達官貴人家的嫡出小姐,我這般做派,自是惹的她不喜我,可我如今大了,懂得道理也多了,已是知道自個原先不對。但又礙著面子,不敢與她道歉。如今大家都住在園子裡頭,我想著都是鄰居,日後多走動些,只求林姐姐忘了我以往的那些個錯,仍與我好了才是。”

雪雁笑道:“三姑娘這話與我說倒不對了,還不如直接與我們小姐說。這般真情流露,就連我聽了都甚是感動,想必小姐更會歡喜的。”

探春搖了搖頭,哽咽道:“我哪裡還有臉見她,她初來我們家時,我因著二哥哥,沒少擺臉子給她看。如今我心中有愧,見了她只覺得心中難受,再開不了口的。”

雪雁笑著打趣她道:“那你如今不因寶二爺惱我們姑娘了?”

探春忙道:“姐姐又笑話我了,那是我年幼無知,不懂規矩。如今這麼大個人了,又怎麼會不知道男女大防一事。那時覺得林姐姐小題大做,可林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