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這隻手的主人,不過他轉眼間就又平靜下來,只看著師映川,他平日裡一般都是繃著面孔,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模樣,但此刻卻是神色鬆弛,雖然並未展顏露出笑容,卻也平和柔軟起來,不再帶著尖刺,師映川見青年眼神不躲不閃地凝視著自己,便微微一笑,他二人之間的關係到瞭如今,已是說不清道不明,但至少絕對不是什麼單純的主從關係,師映川握了握左優曇的手腕,道:“你昨晚應該沒睡好罷,現在可以去裡間的床上再躺一會兒,養養精神。”

“我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了,精力恢復了一多半,沒有什麼大礙了。”左優曇說著,站起身來:“我去叫人準備食物……劍子想要吃點什麼?”師映川忽地啞然失笑,他坐在榻上,抬頭看向左優曇,仔細看了看,說道:“優曇,自從當年你我陰錯陽差之下有了那種關係之後,漸漸地你就似乎有所改變了,其實我想說,就算我們之間有了肌膚之親,那也不一定就是代表了什麼,你不必有什麼負擔,更沒有必要被束縛住,你想喜歡誰,想成親,想有孩子,這些都可以,不要擔心我有什麼想法,我從未認為你上了我的床,以後就屬於我。”

此刻左優曇耳邊響著師映川娓娓的話語,周圍萬籟俱寂,他凝視著面前這個人,似乎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眼前這張平靜而絕色的面容,然後他微垂眼簾,淡然道:“如今我與懷盈已建立魏燕,但我二人都是亡國之人,親族可以說是已經盡數凋零了,皇室男子幾乎被殺虐殆盡,至於女子,當初僥倖未死的也都流落各地,被人當作玩物,到如今還活著的不過寥寥而已,而且即使解救或贖出,她們經歷了這麼些事情,也都成了行屍走肉,事實上已經沒有救出來的必要了,如此一來,我可以說是在這世上已經成為孤家寡人,沒有什麼親族……”

左優曇說到這裡,卻是伸手反握住了師映川的手,這些話本是他刻意說出來的,然而等到真的說出來了,他才忽然發現這些話一直以來原本就是積鬱在心中的東西,一時間情不自禁地卻是真的入戲了,將接下來的一番話說得十分誠懇,其中似乎完全沒有做作與偽裝的成份:“……你當年買了我,帶我回斷法宗,這麼些年過去,在我心裡也許你已經是我的親人了,事實上無論親人也好,主人也好,情人也好,總之怎樣都好,我只知道你是我左優曇會跟隨一生的人,至於其他的,這都並不重要,我會一直忠於你,為你做事,因為除了在你身邊之外,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

話已至此,就見左優曇的眼中有迷茫之色現出,再沒有一絲保留,但臉上卻是在微笑著,到如今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的這種行為究竟是有著表演的性質,還是真的出自於內心,但越是如此,連他自己也分辨不清,就越使得這一切顯得真實可信。

師映川沉吟不語,但微微輕抿的嘴角卻將他此刻的心情坦露無遺,以他的閱歷,不難看出這些話確實是左優曇發自肺腑之言,一時間師映川的思緒不禁有片刻的停頓,然後他抬起薄薄的眼皮,露出一絲淺淡的笑色,對於左優曇的這一席話他沒有正面回應,只是一聲輕嘆,道:“我這個人還算不得寡恩薄義,你若不負我,我自然也不會薄待你。”說著,師映川搓了搓臉:“叫人進來伺候罷,我得洗個臉,換換衣服……”左優曇收拾心情,道:“是。”轉身出了房間,去叫人進來服侍師映川梳洗。

對於雙仙宗的接收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尤其重要的是需要安排足夠的人手來看守住那片靈玉液脈,總之師映川要忙的事情不少,直到午後他才暫時閒了下來,不過師映川並沒有休息,而是又去看了一下那些被秘密關押起來的俘虜,這些人都是雙仙宗裡的高手,氣血旺盛,都符合師映川的要求,師映川緩步走過,看著這些人,忽然就對身後的左優曇說道:“優曇,如果有一件事你去做了,但是大多數人都說你不對,不應該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