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的一切都已經完全不重要,只需統統甩到身後,統統遠離。

……

師映川帶著懷中的玉人出了喜堂之後,一路如同風雷疾掣,他武功精深,一氣便奔出不知多少里路來,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師映川的腳步這才放緩,漸漸停了下來。

這裡是一處山谷,四下無人,以師映川如今的修為,即使帶著一個大活人急速趕了這麼長的一段路,也不曾覺得疲憊,甚至連氣息都沒有變得粗重,一時他鬆開了懷中的少女,定睛看去,卻只見懷中女孩笑靨如花,一雙盈盈美目正痴痴地望著自己,師映川只覺得心中一顫,看到方梳碧如此模樣,師映川心中最後一線不安這才徹底消失,心意瞭然,他微微而笑,面上帶著幾分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之氣,柔聲道:“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方梳碧只覺得時隔許久之後,面前的這個人似乎是變了,又沒變,這不僅僅只指相貌,還有別的什麼,但那熟悉的感覺卻還是沒有改變的,如此一來,方梳碧安心了,她只覺得心頭湧起一陣一陣的喜悅,禁不住想要落下淚來,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清清楚楚地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原來啊,不管這個人讓自己等了多久,暗暗流了多少眼淚,甚至她曾經也絕望過,認為對方也許是負了心,辜負了自己,可是不管怎麼樣,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她卻還是一直堅持著等他來,從兩人最初見面的那年一直到現在,這四年來苦苦等候,只不過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如今,她終究還是等到了。

一思及此,方梳碧忽然間只覺得整個人如釋重負,這時她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是手足發軟,身體不由自主地就依偎在了師映川胸前,在她看來,自己十幾年的人生當中並沒有什麼亮點,都是平穩無波的,除了在十四歲那年認識了這個少年,就是在那樣的時間,在那樣的地點,那樣的環境中遇見的黑黑瘦瘦的男孩,就此決定了自己以後的人生。

感覺到少女的嬌軀軟軟偎依著自己,師映川微微一笑,伸手輕捏了一下女孩的鼻尖,說道:“這臉哭得都像是小花貓一樣了,去洗洗罷。”方梳碧聽了,面上頓時一紅,向來女子都十分愛美,而在面對著自己的心上人時,更是萬萬不肯將自己邋遢醜陋的一面展露在對方眼前的,此時方梳碧連忙雙手掩面,迅速跑到不遠處的小河邊去洗掉臉上被淚水弄汙的胭脂。

一時洗罷,身後卻伸過來一隻手,手裡拿著一塊手帕,方梳碧回眸一看,正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睛,她見了此情此景,不免也甜甜笑了起來,拿過手帕擦乾了臉上的水,師映川凝神看了看少女洗去脂粉的容顏,說道:“你還是這樣更好看些。”

方梳碧抬頭看去,只看見這個年紀比自己還要小上很多的少年嘴角帶笑,一雙鳳目清澈如水,透著絲絲的溫柔之意,看著這樣的眼神,幾乎情不自禁地就要陷入到了裡面,方梳碧心中一片歡喜,再也沒有先前的悲切與絕望,這時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所穿的大紅喜服,纖細的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做工精細的衣裳,師映川見狀,知道她心中所想,便善解人意地說道:“不如脫下來罷,你我現在的身量差不了多少,我的衣裳給你穿就是。”

方梳碧聞言,不知想到了什麼,面上微紅,好在這裡四下無人,她躊躇了一下,便動手脫去嫁衣,師映川在她心中已是此生認定的良人,因此雖然有些害羞,卻也沒有避著他,當著少年的面便迅速脫了喜服,隨即放在了河裡,任憑那大紅喜服順水漂走,這時師映川已經脫了自己外面的那件藏藍色布袍,幫少女穿好,系妥了衣帶,方梳碧雙頰暈紅,手腳麻利地拆散了繁複的新娘髮髻,挽了一個簡單的髮式,她雖不是什麼絕色美人,但也別有一番清麗之態,此時素袍黑髻,不施脂粉,鬢邊幾根髮絲被風吹著,平添了幾分潔淨無華的氣質,師映川靜靜地看著,心中一片寧靜,他伸出手臂,輕輕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