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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啞然失笑,收回了給她擦眼淚的手,一臉正色道:“你這樣,讓我覺得,你很想嫁給我。”
他無奈地望著小花,又嘆氣給她輕輕擦去眼淚,摸摸她的頭說,“這樣也好,我也很想娶你。”他俯身親了親她的眉心,懶懶道:“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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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郡是淮水的源頭。
“我聽人說,安府的大公子是個病秧子,原來病秧子也要學人花前月下的。”那聲音帶著三分戲謔,七分調笑,白衣男子卻沒有反駁,只伸出手,拉她上船。
一條小舟,載著兩人向水面緩緩蕩去。
“病秧子,你怎麼不說話?”蘇皎月在小舟中坐下,打量了一下漆黑的水面,將目光投向安世朝:“你將我約出來,是想幹什麼?”
藉著清亮的月色,她看見安世朝笑了一下,似是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點點漣漪。
她前幾日還偷聽到父母在書房又憂心忡忡的說,安家恐會退婚,因安大公子病重。
“世朝不日就要去長安考試,此去路遙,再回來時,也應是你我大婚之時了。今夜正好是皎月及笄之日,所以很想見一下皎月。”
蘇皎月一呆,微微吃驚的張著嘴巴,無法相信這是安世朝會說的話,外間傳聞安大公子病弱無力,為人木訥孤傲。
“你莫要哄我,你這藥罐子,還能跋山涉水去考功名?”
蘇皎月笑了笑,說著刻薄的話,卻口是心非地攪起了手指。
“你我雖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自己也是想要你做我妻子的。你將來要嫁給我,我自然不能讓你將來的生活比現在還差。若是那樣,你還不如不嫁給我。”
“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要嫁你。”雖是放狠話,其實也沒有什麼底氣,她攪在一起的手指愈發的糾結,狠狠瞪了他一眼。
安世朝卻雲淡風輕地笑了,夜風微涼,他低頭輕咳了兩聲,眼前忽見一件秋香色的披風,帶著一襲水果的香味,抬眼便見到蘇皎月明晃晃的笑容:“披上吧,若是病了,我娘又該心疼了。”
說完兩個人都笑了,安世朝接過她的披風,卻沒有收回手,微涼而瘦削的指搭在蘇皎月的手心,引得她掌心一陣戰慄,還未斥責他無理,身上便一暖,披風又回到了她的身上,那人微冷的指輕輕掃過她的下巴,讓她難得嬌羞地別開了頭。
“披著,若是病了,我該心疼了。”
安世朝一說完這句話,因為隔得近,所以看見了蘇皎月微微彎著的唇,他舒了一口氣,明白她這時與那時一樣,還是愛著他的。
只是這時,他沒有辜負她最好的青春。
他拉起她的手,指著遠方點亮的第一盞天燈,緩緩說道:“你的生辰,我還未送你禮物。將這千盞天燈寄送皎月,與卿共此生。”
蘇皎月抬頭,望著漫天隨風向著天上那輪圓月而去的燈火,聽到他在耳邊的一語雙關,咬了咬唇,輕輕開口道:“你是真喜歡我?”
“真喜歡。”
“你又沒見過我。”
蘇皎月探出身子,從水面上托起一盞快要跌進水面的天燈,微微用力,將它送上夜空,身後的人卻以手為枕仰躺在小舟中,望著那盞被蘇皎月救下的天燈,暖暖道:“誰說我沒見過你。你五歲的時候,爬樹掏鳥窩,要落下,別人嫌你重,不敢接你,我接住了。七歲的時候,夫子教你寫詩,給你佈置了一篇文章,你貪玩忘了寫,你還真以為是你大哥偷偷幫你補上的?十歲的時候,來我家弄壞了三弟最愛的一幅畫,躲在樹上哭。十三歲的時候,騎馬摔下來,弄斷了腿骨,半夜的時候,想喝水,從床上摔下來痛暈了,你以為,你是怎麼回床上的?”
蘇皎月完全愣住了,指著安世朝的手哆哆嗦嗦的:“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