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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逍遙,什麼白塔,什麼島主都滾一邊去。
那一日的夜色,似乎早已預料到他要做的事情須得隱蔽,所以夜色顯得格外濃郁。棠棣在此之前從來從沒有登上過白塔,探路的時候,直覺得長廊的人多,不得法子偷溜進去,所以選擇了幽深僻靜的棧道。
然後,這樣的一個選擇,卻令他今後的一切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直到他以島主的身份登上白塔之後,他依舊不知道,其實當時紫衣島主便在第十九層上靜靜的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白塔上安放著洞明珠,深處第十九層,便可以將白塔上的大小事務一一親眼看過。
“你想念他嗎?”樓子璮將茶杯蓋輕輕揭起,凝神,那一杯嫣紅的茶水散發出的味道,令紫衣島主格外舒適,抬眸對著側首明水鏡前靜立的女子淡淡問,唇角有著愜意的笑——原來,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個滿腔熱血的少年還是不曾心智成熟,他並不想出手,不是為了姑息樓棠棣,而是想看驚秋如何做。
然而笑容的背後,紫衣島主的眼中帶著冷鋒,能夠孤身一人闖上白塔,一口氣登上十七層而不被白塔上的守衛發現,樓棠棣從某種位置上來說,比樓既具樓既翕要出色很多。
“您想念婆婆嗎?”明水鏡前,驚秋淡淡的反問。
樓子璮走出內室,舉目遠望,只見南方的玉屏山上,又一輪皎潔的圓月,月下清輝,似是多年來都不曾改變。很多年前,他曾經揹著母親艱難的跋涉,翻過玉屏山來到這片西海。
“您不覺得累嗎?”驚秋跟在他身後走出來,垂著眼沒有卻看那遠山處皎潔的月色。
樓子璮沒有說話,低頭,忽然極輕極輕的笑了一下。
“當年在海上遭遇海難,多虧了你父親施以援手。作為報答,我願意讓你享受和我一起享受長生。”紫衣島主的眼神雪亮,重明鳥在他的膝邊打瞌睡,不時地蹭了蹭他的腿。“梁雙泓當年若肯與我攜手合作,這片西海,便又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
“可惜···他不肯。”忽然,樓子璮微笑著回頭,看著驚秋。
“我們曾經喜歡過同一個人,按理說本是天涯淪落人,惺惺相惜,脾**好皆是相似,可他偏偏要拒絕我。”
驚秋徒然一震,看著對方在月光下的眼睛。那雙眼睛曾經無數次的出現在她的噩夢了,二十年來,他越來越像了。或者說,二十年來,劉危樓已經完全佔據了樓子璮的身體。因為劉危樓極少提起當年的往事,所以驚秋顯得格外的好奇。有些訝異的問:“您,曾經···”
紫衣島主,或者說是劉危樓,微微一笑,道:“蒼碧水?怎會是她?驚秋,你沒見過她。那是一個···”劉危樓想了很久,卻不知道用什麼詞句來形容。
“她最後,好像是病死的。從來美人與名將,人間不許見白頭。”
南國的光勇孟光長公主,權傾天下,冠蓋京華。聲名最盛的時候,南國四分之三的兵馬都在她麾下,三分之二的國土都是她的湯沐邑。幼時曾經風流不羈豢養孌童,少年卻以命相搏要嫁給一個和尚,最終卻又和離,愛子早逝,病逝而亡。
這一晃眼,已經七十年了。
當年的事情卻仍舊曆歷在目,他剛剛對驚秋說了一段隱晦的往事,然而,在感概和無奈的短短一瞬間,他又覺得人事的無常皆是浮雲。當人生只有短短一百載的時候,有許多事情根本不敢奢望,但是如果,你能瞞天過海擁有兩百年,三百年,甚至於與天同壽,那麼,誰會是浮世的主宰者呢?
“有什麼能夠比活下去更重要?這有什麼累?”紫衣島主看出了她眼底的黯淡,異於平常的放緩語氣,稍顯溫和道:“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力。”
驚秋驀地抬頭,看著他,這個西海上的至尊,隱藏在樓子璮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