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往日你這樣想,原也沒錯,否則咱們家也不會在汝南一待就是這麼多年。但眼下咱們離了汝南,已是沒了退路,再也回不去了,鳳佩又讓小妹送回了榮安堂,榮昌堂咱們靠不上,不靠著榮安堂又能靠著誰去。再者,外頭風傳莊家大房要與榮安堂聯姻,我雖未見過那位莊二少爺,但只看今日他特地陪了八*****過來,便可見頗為有心,只恐榮瑞堂欺負了八*****,趕看來撐腰的呢。還有,莊家大老爺雖年事已高,但頗得聖眷,若無意外,吏部侍郎這個位子,再坐個五年、八年的不成問題,有這一層關係,咱們父子倆下場科舉,未必不能高中,即使以後榮安堂真的靠不住了,咱們有了功名在身,也不愁沒後路。依我看,這個風險還是值得冒的。”

華同分析得此道理,華道安心中雖認可了這話,但仍是瞪了兒子一眼,道:“若不是你在汝南多管閒事,又連累了你妹妹,咱們家何至於要託庇於十五姑太太,又被扯到京裡來倘這渾水。”

華同摸模鼻子,訕笑道:“父親,世道不公,奸佞橫行,我輩中人,本就該振臂一呼…咳,兒子什麼也沒說,這總成了吧,眼下這事兒,八*****既然尋了來,如何處置,就請父親示下。”

“還能怎麼處置?明兒你就藉口出門訪友,往太液池走一遭。八*****這樣熱心,我們總不好教她寒了心。”華道安最後終只是嘆了一口氣。

不提這父子倆在這裡商議,卻說劉嬤嬤離開了外院,本想回到華灼身邊,但一轉念,又特地跑了一趟外書房,莊錚正在跟華燃談論一篇策論,忽見劉嬤嬤的身影在外頭晃了一下,便尋了藉口走了出來,劉嬤嬤忙將他領到牆角處,低聲把華道安父子倆的事情說了,然後道:“姑爺,我看*****要白費一片心了,那兩位…真是不中用的…若他們不敢出面,誰又能把苦月大師的名貼送出?老祖宗是個固執的,若無外力相逼,只怕三老太爺的情面也不是那麼有用的。”

莊錚思索了片刻,才道:“你跟你家*****說一聲,若是他們實在靠不住,那這張名貼…我去送。”

“這……”

劉嬤嬤猶豫起來,莊錚去送,自然更加名不正言不順,但他到底是莊家人,莊大老爺又與榮昌堂關係很好,由莊錚去送名貼,這裡頭就又加上了莊家的分量,老祖宗不高興是肯定的,但救出宜人*****的希望卻又大了幾分。

只是,這樣一來,莊家大房和榮昌堂的關係,恐怕就要破裂了,如此,對莊家卻是不利。

莊錚肯出面,她打心底替*****高興,可是想想後果,又怕莊錚承擔不起,若莊大老爺這個未來的公爹因此惡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莊錚不知劉嬤嬤已想了這麼多,眉頭微皺,道:“此事我已摻和進來,自然一力承擔到底,你去吧,教你家*****放心。”

劉嬤嬤喏喏,還想說什麼,但莊錚已轉身走了,她也只能一嘆,轉身進了內院,略一打聽,知道*****這會兒在華三夫人房裡,連忙就趕了過去。

這時候華三夫人並不在房裡,劉嬤嬤進來的時候,華灼正跟華爍、華漫坐在一塊兒討論刺繡針法,說說笑笑,其樂融融,七巧侍立在一旁,見劉嬤嬤來了,便不動聲色輕輕捅了華灼一下。

華灼微微一怔,便對華爍、華漫笑道:“光說不練,你們也學不到什麼,你們回去取了針線,我親手繡給你們看,你們便能曉得這針法的精妙之處了。”

兩個女孩兒不疑有他,便去了。

劉嬤嬤這才來到華灼身邊,壓低聲音把去見華道安父子的經過說了,又把莊錚的意思也轉達明白。

華灼聽了,不由得略略皺起眉,若是華宜人的父兄不出面,她想救華宜人,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順,這樣的話,苦月大師的名貼也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