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隻腳穩穩別在膝蓋上,一隻手挽著一個很小的花籃,另一隻手不時從籃子裡抓一把花瓣灑下來。這姑娘的平衡能力不錯,在移動的畫舫上,站在那麼高的旗杆上能做到紋絲不動,看來是個習武之人。

“站得再高,不過是個雜耍藝人罷了……”榮成見唐林昆抬頭看了半天,又發了一句牢騷。

“榮大人,您錯了,散花仙子的妙處不在她站得高,而是她的那隻花籃裡。我親眼所見,仙子能撒一天的花瓣兒而花籃不空,去年撒花仙子憑這一手,衝進了仙人大會的前十,今年她再次參賽,許多人都看好她,賭莊現在已經開出一比五的賠率,賭她今年能進前三。”船家拿著一盒桃花酥,邊吃邊說,桃酥屑亂噴。

“吃你的吧!多少人為了一個賭字傾家蕩產賣兒賣女,船家我奉勸你,好好擺你的烏棚船,少粘這些歪門邪道……”沒等榮成的好心告誡說完。

“砰!砰!砰!”三聲銃響過後,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很快把榮成的後半句話掩蓋了。

“哎喲!那不是廣平郡的飛蓬散人的畫舫嗎?這可是去年的前三甲……”船家還想興致勃勃地介紹。

“吳大頭,你給我閉嘴,耽誤我們行程,看我不扣你的工錢。”榮成一拉唐林昆的手鑽進船艙。

船家見官老爺動了怒,趕緊放下桃酥,用力地搖起櫓來,“榮大人,您放心,我吳大頭從沒耽誤過客人們的行程。”

吳大頭還真沒有誇口,日中時分,提前把烏棚船停靠在了黃華壘的鹽埠頭。黃華壘的大,從這個鹽埠頭就看出來了,一溜幾百條運鹽船停泊著,不見半分擁擠,所有船隻和碼頭上的貨物全都井然有序。

沒等唐林昆他們下船,烏棚船邊上圍上十幾個人來。

“客官,您們要住客棧嗎?行李免費搬運。”

“客官,住我家的吧!我家的客棧乾淨,不但床鋪乾淨,姑娘們也乾淨。”

“客官,再過三天就是仙人大會了,到時候你想在黃花壘找個落腳的地方都難,我家客棧就在會場邊上,這三天我照平時的價格怎麼樣?”

“我們有住的地方了,不勞煩各位了,大家散了吧!”榮成第一個登上岸來,卡卡和亮亮在狹小的烏棚船內被禁錮了這麼多天,一見要上岸了,卡卡拉著弟弟的手,小心翼翼地走上跳板。

“哎喲喂,大家快來看哪,這倆黑東西是什麼玩意兒啊?”

“怎麼說話呢?別太失禮了。”榮成伸出手來,把卡卡和亮亮拉到了碼頭上。

“咋一看,我還以為是黑猩猩呢?”一位門牙焦黃的大叔,扭了亮亮臉蛋一把。卡卡見狀一腳踢在那人的腳上。

“喲呵!小鄉巴佬還挺護犢的。”那人朝卡卡臉上伸出手來。

“卡卡,不得無禮!對不起了,老哥!”榮成把兩兄弟拉到自己的身後。榮成在見識過這類地痞無賴,對付這種人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能躲遠點就遠點。

“誒,這倆小東西可是個稀罕物,他們臉上的色是塗抹上去的吧?”一位胸口毛一直長到脖子下的傢伙一把拉過卡卡,“呸”吐了口口水在卡卡的手臂上,伸出食指就要在卡卡手臂上搓。

“你們幹什麼呢?”季小云猛地把那傢伙推了個四仰八叉。

“小子,你敢到咱們黃華壘來撒野,看來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兄弟們上啊!別讓鄉巴佬看輕了我們黃花壘人……”

那個胸毛男嘴裡喊得挺大聲的,站起來後卻往後退了兩步,剛才季小云一出手,胸毛男就已經知道自己不是這個年輕人的對手,他“嗖”地抽出一把剔骨刀來,朝小云胡亂划著……

這夥人原本就不是替客棧拉客的夥計,他們藉著到黃花壘參加仙人大會的人越來越多,混跡在碼頭驛站,藉著拉客的名義,等客人把行李交到他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