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對方儼然已是把這一切當做了一場交易,交易結束,就打算攆人離開了,令人心寒。

文笑峰似早已預料到這一幕般,當即解釋道:“這位道友誤會了,這僅僅只是我們崔氏的一番心意,唯恐怠慢了兩位而已,可絕無其他心思。”

貝靈黛眉一簇,正待說些什麼,卻被陳汐示意制止。

“文長老,答謝倒是不必了。”

陳汐淡然道,“我只想知道,崔氏會如何處置崔方鈞。”

文笑峰沉吟片刻,唇邊露出一抹諱莫如深的微笑,道,“其實,二長老的命運早已被判定,小姐回來了,他自然就再沒什麼用處了。”

這句話很耐人尋味,可陳汐和貝靈是何等人物,一瞬就猜到了其中意味,幾乎是瞬間,兩人心中就是一寒。

這句話什麼意思?

很簡單,崔青凝回來了,那麼崔方鈞就必須得死,因為崔方鈞做的一切,早已被崔家那些高層大人物們所洞察!

“這麼說,對崔小姐而言,或者說對整個崔氏而言,那二長老僅僅只不過是一塊磨刀石了?”

貝靈輕抿櫻唇,徐徐開口,聲音中沒有任何感情波動。

“可以這麼理解。”文笑峰點頭,倒也並不避諱。

“那崔小姐一路上所遇到的種種磨難,其實你們也早已清楚了?”貝靈那一對清眸禁不住眯了起來,勾勒起一抹令人心悸的弧度。

文笑峰卻像是仿若未覺,搖頭道:“此事我們也並不清楚,一切都是老祖安排,他老人家的心意浩如乾坤,又豈是我等能揣度的?”

貝靈抿了抿嘴,不再多言,她擔心再問下去,自己會控制不住心中的憤怒。

“那麼,幽冥盤呢?”

一直沉默的陳汐,突然開口問道,清俊的面容上一片沉靜,古井不波,誰也看不透其心中究竟在想什麼。

“道友,老夫且問你一句,你覺得我崔氏有老祖宗在,能眼睜睜看著族中聖器被人盜走嗎?”

文笑峰說著,已是忍不住大笑起來,“可惜二長老一世英名,可惜權謀心太重,為了掌控刑律司,勾結外人為禍家族,他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卻不知這一切其實都在老祖的掌控之下。”

見陳汐和貝靈皆都沉默不言,文笑峰登時止住笑聲,他也隱隱感覺到,兩人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

又閒聊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見對方心不在焉,文笑峰當即起身告辭。

臨走前,文笑峰千叮萬囑,待祭祖大典結束後,崔氏老祖崔震空會抽空,接見陳汐和貝靈一面,機會難得,令兩人千萬莫要提前離開,以免錯失良機。

……

貴賓閣中,又只剩下陳汐和貝靈二人。

氣氛沉悶。

貝靈那絕美白皙的面龐上,已是再忍不住掛上一抹怒容,“沒想到,這一切竟都是一個早已被人佈下的局,耍的我們團團轉!”

陳汐深吸一口氣,自嘲一笑,道:“相較而言,其實那位二長老才是一位可憐人,嘔心瀝血籌謀瞭如此多行動,卻成了那位崔家老祖手中的一塊磨刀石,真傻,真天真。”

貝靈怔了怔,旋即輕輕一笑,神色複雜,“可憐嗎?最可憐的只怕是那些死在咱們手下的崔氏族人,而咱們,又何嘗不是那位老祖手中的一把屠刀?”

說到這,她突然想到什麼,道:“你說,這一切青凝知道嗎?”

陳汐沉默許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是拒絕回答,而是他也無法確定。

至此,他和貝靈其實都已大致推測到,崔青凝一路上遇到的種種劫殺、磨難,其實只不過是一場早已被佈局,早已被人所掌控的歷練。

目的也很簡單,無非是要令她在這生死存亡中,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