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也不弱於自己,但這個身為成國濤左膀右臂的男人,卻並沒有讓眼淚流下來,而是牢牢地將它囚禁在眼眶中,任它將雙眼模糊。

“對方既然敢這樣做,就一定有了萬全的準備。”他的聲音仍是沉穩冷靜的,輕微地顫抖被他努力控制在嗓子深處,不向外發出。“你這樣去,也許正踏進了他們的陷阱中。”

“那又如何?”夏傑擦了把淚,冷冷地笑了起來:“他們以為做出了這種事,就可以安然無恙地坐享成功嗎?我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聶勇這老賊今夜做了一件愚蠢至極的事!”

“沒錯,是愚蠢至極。”雷偉說道,“但如果你去了,那就不是愚蠢至極!你明白嗎?如果你死了,那麼支撐成家一切的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我能力有限,不可能保得住成家的基業。你明白嗎?”

夏傑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雷偉慢慢鬆開了手,夏傑也並沒有走。

“大小姐,節哀。”雷偉慢慢地蹲下身子,輕輕扶住俞千雨,俞千雨哭叫著撲入他的懷中:“是誰?是誰這麼狠毒!我要報仇,我要為爺爺報仇!我發誓,就算要我付出生命的代價,只要能為爺爺報仇,我也願意!”

“有些事,老爺子一直想讓你自己慢慢去發現。”雷偉緩緩說道,“他認為,與其強硬地將這些事灌進你的腦子裡,還不如讓你自己學會觀察、學會發現,學會看清人世間的險惡,學會如何應付一切。但現在,我想也到了該告訴你的時候了。”

“說吧。”夏傑狠狠地咬了咬牙,“把一切都告訴她,讓她知道她有個什麼樣的叔叔,而她自己面對的,又將是多麼巨大的危險!”

雷偉緩緩開了口。

此時,在藍都保健中心裡,宮平正與段柏來相對而坐,一邊喝茶,一邊聊天,段柏來對宮平的態度一如從前的恭敬,不時說些警界的趣聞給宮平聽,宮平禮貌地笑著,也時常說些民間的趣事。

兩人各自心懷著與對方搞好關係接近距離的目的,彼此虛與委蛇,運在一旁看得很有些無奈,忍不住搖了搖頭:“無聊啊,真是無聊。我到那邊去看看欒峰那小子和和秀為她們聊些什麼好了。”

宮平淡淡地笑了笑,沒做任何表示,這代表他暫時不需要運的力量,所以運可以自由地到周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運歡呼了一聲,一下撞向了旁邊的牆壁,飛到言秀為的房間中去了。

“白天那件事,應該會很嚴重吧?”宮平隨意地聊到了青山會和草頭幫的械鬥上。

“嚴重?”段柏來搖頭笑了笑,“有什麼嚴重不嚴重的。這種事情啊,只要壓住了媒體,穩住了群眾,然後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算了。雖說他們動了槍,但有肖白欣那傢伙保他們,估計也就是雙方各交出幾個級別低的小弟給他們頂罪,到牢裡蹲個一年半載的而已。”

“這賓州的事,看來全由你們警察說得算啊。”宮平笑著說。

“警察也不是萬能的。”段柏來搖了搖頭,“肖白欣這傢伙的膽子太大,換了我,可不敢這麼做。老實說吧,我也不是有什麼大志向的人,只是在這個位子上混個事做,利用手裡的權力,給自己謀點好處,過個富貴日子也就算了。不像他,野心太大,一心想要當上廳長。哼,這些年來他憑著與黑道勾結,可是得了不少好處,然後又借黑幫的手,辦了好幾件大案子,搞得連連升官,現在雖然與我一樣是副廳長,可負責的事卻比我多了不少,有實權啊!這王八蛋,他媽的怎麼不早點死?”

宮平很想開口對他說:“有機會的話,將肖白欣帶過來吧,我幫你收拾他。”但話幾次到了嘴邊,又被他的理智壓了下去。

段柏來不是蠢貨,任何一個看似沒什麼本事的高官,都不是蠢貨,蠢貨不可能踩著無數人的肩膀和頭顱,一路爬到高高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