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她很清楚自己是青月堂的人,是師傅青匆抱養回來的。她從來都是一個立場很明確很堅定的人,即便是面對昭荀,即便是自己有動心的時候。

“哦,”昭荀那混沌的大腦有點回神了,忙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藥瓶道,“你的毒……還……還沒解呢!”

“沒事兒,那點小毒回頭我去藥鋪子裡自己抓點藥就行了。”

“我這兒……這兒有現成的,你何必再去倒騰呢?”昭荀說話都有些著急了,把喬鳶的手拽過來,將小藥瓶拍在了她的手心裡,緊緊地短暫地握了一下,然後又飛快地放開了。

喬鳶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小藥瓶,抿了抿嘴唇,心口起伏兩下後抬頭道:“多謝了!還有什麼事兒嗎?要是沒了,我就該走了。”

“那個……喬鳶……”

“什麼?”

“呃……那個……那什麼……那個什麼呢?讓我想想啊……”昭荀完全不知道他的聲音有點抖,“對了對了,上回我們倆下圍棋的時候你不是輸了嗎?對,你是輸了,我贏了,當時你說有賭注來著,你還沒給我呢,怎麼能就這麼走了?我還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再遇見你,要是再遇見你你不記得了,怎麼辦呢?”

喬鳶淡淡地笑了笑,低頭看了看自己說道:“現下我身上也沒什麼可以給你的,你忽然說起這事兒,我還真不知道該拿什麼做賭注給你。”

“那你當時沒想好賭注是什麼嗎?”

“呃……”喬鳶有點神遊了,不過她很快收回原神笑道,“當時就那麼信口一說,沒細細去想,就覺著自己不會輸的……”

“不打緊的,”昭荀痴痴地看著喬鳶說道,“你現成想也行,我等你想好了再說,不急的,真的不急的。”

能留多久是多久,這是昭荀此刻的想法。能多看一眼是一眼,就算往後回想起,也總能有美好的畫面可以填充腦海,總比那搜腸刮肚地思念要來得容易吧!

“呃……給你什麼呢?”喬鳶再次低頭往身上看時,耳畔那一縷青絲滑了下來。昭荀手一顫,輕輕地撩了起來,問道:“要不……給我點這個?”

喬鳶愣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贈人青絲,況且還是個男的,再白痴也明白是什麼意思吧?昭荀見喬鳶有些猶豫,以為喬鳶不高興了,忙鬆開了手道:“你要不願意……那就算了吧,換別的也行。”

喬鳶垂眉沉吟了片刻,從布包裡取出了隨身的小藥刀,輕盈地往那縷青絲上一劃,半截青絲便拽在了手裡。她遞給昭荀說道:“給,這就算我的賭注了,髮絲又稱血餘,是人精血所餘,拿去做藥引吧!”

“喬鳶……”昭荀愣住了,沒想到喬鳶真的會給他。

“好了,”喬鳶勉強一笑,收回小藥刀說道,“我該走了,還要趕著出城呢!”她說完轉身走了,背影漸漸消失在了巷子的盡頭。

昭荀握著那縷青絲,怔怔地望著前方,即便喬鳶的背影消失了好長時間,可他瞳孔裡還是印著那身影,久久不能散去。

“喬鳶……”昭荀默默地念著,“別再讓我遇見你了……別再讓我知道你的訊息……好好回青月堂待著吧……好好地找個人心疼你一輩子……我是沒那福氣了……”

呆立良久,他才揣了那半截青絲,緩緩地轉身回去了。回到藥廬裡,感覺哪兒都是空蕩蕩的,雖然他的藥廬並不寬敞。在藥案前呆坐良久後,耳邊傳來一個侍衛的聲音:“大人,剛才遊夫人派人傳話,說請您過去一趟。”

“哦,”昭荀懶懶地回過神來問道,“說了是什麼事兒嗎?”

“沒說,大人。”

“知道了,你下去吧!”昭荀起身時已經想起了遊夫人找他的緣故了。但凡是設宴,遊夫人總喜歡在選單裡添兩道藥膳,一是她自己喜歡,二來上桌也品相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