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起來吧,我們下面的路還長呢,注意身體。”大牛輕輕蹲在了夜鷹身邊,放在他肩上的手更加緊了。

夜鷹猛的轉過頭。猛然剎那間,他感覺像是黑熊回到了他身邊,這關切的話語和魁偉的身體,不就是黑熊嗎。

夜鷹突然眉開眼笑,原來你還沒死啊,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啊,你嚇死我了知道嗎。夜鷹一把擦去迷濛的淚水。可眼前的黑熊不見了,只剩下滿臉關懷擔心的大牛。

“是你?黑熊呢?黑熊呢?”夜鷹突然大吼起來,狂暴的到處尋找著黑熊。

“隊長,隊長,隊長!黑熊他已經犧牲了,他不在了!”大牛緊緊的扳住夜鷹肩膀,使勁來回搖晃著。隊員們和射日族人只是傻傻的在一邊看著,沒有一個人上來勸解。他們!也失去了自己的信仰,失去了自己的親人,失去了自己的戰友。

誰?還能來為夜鷹抽掉心中那根痛苦的鐵釘呢?

“你騙人!你這個狗東西,都是你,沒有你黑熊不會受傷!他不受傷,就不會死。你知道他對我們的含義嗎?你懂嗎?你這個外來的兵就該和你那該死的老大一起去死!為什麼要害黑熊這樣的人呢?”夜鷹猛的一把推倒大牛,淚流滿面的大聲指責著大牛。

其實他的內心痛苦到極致。有個聲音一直不停的說:“是你害死了黑熊,是你害死了黑熊。他不救你,他就不會死。”可他已經狂暴到了極點,總要把所有事情的根源一一挖出。

大牛重重的摔倒地上,看著夜鷹快戳到他鼻尖的手指,聽著夜鷹毫無道理吐沫星橫飛的指責,突然咧開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眾人都是一愣,在大家映像中,大牛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漢子,哭,和他應該天生沒有緣分。可現在,大牛卻哭的傷心至極,臉都縮成了一團,像個幹錯了事的小孩,只想用眼淚來洗刷自己的懊悔。

夜鷹呆呆的豎著手指看著大牛。忽然,鼻尖一酸,一把重重的抱起大牛。兩個鋼強的男人就這樣緊緊擁抱著大放悲聲。他們哭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個在最危險時刻,用生命挽救了他們兩人的男人。

一路沉浸在一種大家相約好的死寂中,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慶幸,甚至連來接應他們的特工,他們都懶得抬頭看一眼。彷彿現在生,對於他們已經不再重要,回家的渴望越來越強烈。那溫暖如母親懷抱的家,才是他們這些受傷後的人急需去尋找安慰的所在。

船沿著河谷行了一天後,預定接應他們的飛機準時出現在邊境地帶的一處河岸邊。特工跳上岸,對前來接應的又一位特工比劃了一通。大概是解釋了為什麼這群人像是死了孃的表情。

特工也是人,他們也有感情。雖然他們沒有像夜鷹一樣出生入死,可是朋友莫名其妙的死於各種隱秘戰線的痛苦,他們也都曾經歷過。

兩個特工相互嘆息著,憐憫的看著這群為國家奉獻出一切的人們,眼中盡是尊敬。

一群人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坐上了飛機。夜鷹只是簡單的告訴了特工火鶯她們的身份,隨後說了句:“帶上她們。“一頭扎進機艙沉沉睡去,再也沒有半點反應。

巨大的傷痛早已掏空了他的身體,此刻終於能平安的躺進機艙。抑制不住的睏意襲上心頭,讓他再也抵不住疲憊的打擊,沉沉睡去。

火鶯默默坐在夜鷹身邊,在沒有人注意時,輕輕把手搭在了夜鷹的額頭。冰冷一片,這便是她觸控到的第一感覺。

夜鷹酣睡的像個小孩,也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麼,或許是看見黑熊回頭衝著他笑。一抹淡淡的笑意掛上了嘴邊,讓他即使在如此冷冰的容顏下,看起來也是那麼的瀟灑不羈。

火鶯失去了父親,她的心情同樣不好受。可是大山中人看淡生死的性格早已撫平了心中那股勃然而發的傷痛。可是,夜鷹如此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