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遮天嗎。

顏良劍眉微微一凝,忽然間。他從斥候的回報中,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異常。

“劉豹趕了幾千頭牛羊來,掀起漫天塵土也沒什麼奇怪的。”胡車兒隨口道。

顏良這才想起。適才那匈奴的使者稱,劉豹此來不光是來歸降受封,而且還帶了幾千牛羊頭,作為前來歸降的獻貢。

那如此看來,正如胡車兒所言,匈奴人掀起漫天灰塵,便沒什麼可疑的了。

如果換作旁人。恐怕就不會再有什麼疑心,但顏良的腦海中,卻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劉豹那個胡虜。會不是詐降呢?

如果是詐降,他會不會趁著前來接受策封為名,率軍而來,想要殺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呢?

那麼。匈奴使者先前聲稱驅趕牛羊而來。豈非就是劉豹在為自己賓士的鐵騎作掩護?

一連患的狐疑,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憑著多年的經驗,顏良本能的意識到,自己極有可能是被那劉豹矇騙了。

狐疑揣測之際,卻見西北地平線的盡頭,漫天的沙暴,已襲捲而至。

“匈奴人來了。”胡車兒叫道。

顏良極目遠望。看著那滾滾而近的塵霧,刀鋒般的眼眸中。狐疑之色愈重。

數里之外,劉豹那猙獰的臉上,卻湧動著殺戮與興奮。

奔行中的劉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洶洶的鐵騎,臉上的殺機愈加激盪。

先前使者回報,那顏良果真毫無準備,只率了不足五千的兵馬,前來迎接他的歸降。

劉豹得知這個訊息後,不禁大為興奮。

區區五千楚軍,如何能是自己兩萬鐵騎的對手,只要他率領著鐵騎,在顏良覺察之前,衝殺而至,他劉豹的聲名,從今天起就將揚名天下。

劉豹現在所要做的,就是趕在敵人發覺著,儘可能疾奔。

視野的那頭,楚軍的旗幟與身影,已經映入了眼簾,那幾千楚軍,正如使者所報稱的那樣,毫無提防之心,還在那裡傻傻的等待著。

見得此景,劉豹愈加興奮,大吼道:“匈奴的勇士們,敵人毫無準備,隨本單于殺上去,殺光那班漢狗——”

“殺光漢狗!”

“殺光漢狗!”

匈奴人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揮舞著手中的馬刀,放聲狂叫起來。

洶洶的鐵騎,轉眼之間,已衝至距楚軍裡許之遠。

這樣一個距離,對騎兵來說,已經足夠發起一次致命的衝鋒。

“顏良啊顏良,你縱橫中原,卻萬不會想到,今日會敗在我劉豹的手上吧,哈哈哈——”劉豹心中狂笑,拼命的抽打著胯下戰馬。

裡許外,匈奴人那猙獰的面孔,終於已經徹底的顯露了出來。

胡車兒還有五千楚軍將士,看到從塵霧中殺出的洶洶敵騎,所有人都震驚了。

原來,那滾滾的塵霧,根本不是什麼牛羊造成,而是萬千的鐵騎,正如潮水般向他們衝湧而來。

劉豹那小子,根本不是來投降,而是要藉機突襲!

楚軍將士,猛然間恍然驚悟。

唯有顏良,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原來如此啊,真沒想到,這個劉豹竟然玩了詐降這一手,竟連軍師他們都瞞過去了,以胡虜的愚笨,怎能想到這麼一招,看來劉豹這小子多半是跟劉備暗中勾搭上了,只可惜啊……”

可惜你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不管你是假降還是真降,我顏良都照殺不誤!

顏良的臉色陡然一沉,厲喝一聲:“全軍,列陣!”

洪鐘般的喝聲,喝醒了震驚的楚軍將士,這些精銳之士很快就壓下驚意,迅速的結成了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