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都已經用光時,他們就只能拆桌案等器物。這桌案傢俱也拆光時,就只能拆窗戶拆門,除了房梁之外的所有能燒之物,統統都被他個拆了下來塞進火爐。

門窗拆了後,就只能用簾子來代替,卻又怎能擋住瑟瑟寒風無孔不入的侵襲。

圍城進入深冬之後,鄴城之中,終於出現了凍死的情況。

諸葛亮唯一慶幸的是,入冬後,楚軍所掘的溝壕封冰,等於成了無用的擺設,鄴城與外界的聯絡,似乎又可以重新恢復了。

但讓諸葛亮感到鬱悶的是,顏良在河水冰封前的個把月時間裡,不慌不忙,從容的又在溝渠外圍,修築了一道近兩丈高的土牆,將外圍一個個碉堡連線了起來,形成了第二道嚴密的圍線。

漢軍可以輕易越過冰封的溝渠,但第二道的土牆,他們卻再難逾越。

如此一來,鄴城跟外界的聯絡,依然不能通暢,諸葛亮仍不知邯鄲的劉備,報有著什麼關的想法。

而城中不斷出現的凍死現像,卻搞得是人心埋怨,士氣低迷。

老百姓們被凍死,尚能夠忍受,但士卒們卻耐不住寒冷,開始鬧騰起來。

一連數日,各營都傳來士卒之間,為了爭奪有限的柴禾,彼此間自相廝鬥,甚至還出現打死人的情況。

楚軍尚未攻城,漢軍便有內亂的徵兆,這自然是令諸葛亮心焦不已。

是日,相府。

諸葛亮踱步於堂中,這天寒地凍的,他仍然在搖著羽扇,但眉頭卻是緊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腳步響起,僕人來報,言是曹仁在外求見。

曹仁此來,必然沒有什麼好事。

諸葛亮眉頭微微一皺,猶豫了一下,還是令將曹仁招入。

他便還坐在了主位,輕搖著羽扇,恢復了一派淡然從容的氣勢。

片刻後,曹仁匆匆而入,滿臉的焦慮。

見禮已罷,曹仁沉聲道:“丞相,近日軍中因爭柴而頻起械鬥,死者近百,傷者更是不計其數,再這麼下去,只怕軍心早崩要崩潰,還請丞相拿個主意才是。”

曹仁帶兵打仗有一套,但面對這般非軍爭的難題時,他卻無能為力。

“軍中柴禾不是已經實施配給制了麼,為何還有人要爭搶?”諸葛亮反問道。

曹仁嘆了一聲,無奈的道出了實情。

漢軍中,現下除了城頭值守計程車卒,白天裡也供給柴禾,其餘凡不值守計程車卒,只有晚上才會分配給柴禾讓他們過夜。

這就意味著,白天裡時,大多數計程車卒們,只能在無火可烤中經受煎熬。

這也就黑了,到了晚上時,那少到可憐的柴禾,燒不旺也就罷了,每每還未燒到天亮時,就已經燒光熄滅。

如此一來,士卒們自然會被凍醒,就只能在寒冷中苦苦的熬到天亮,等著太陽出來給他們少許溫暖。

如此痛苦的折磨,一天兩天還好,時間一久,便有些士卒忍耐不住,暴脾氣一發作,就公然去搶奪別人的柴禾。

如此,則自然難夠會發生械鬥,為了一捆柴禾而拼個你死我活。

最初時,曹仁雖下了嚴令,對膽敢爭搶他人柴禾,挑起事端計程車卒,一律予以嚴懲,甚至不惜斬首示眾。

但軍法威脅這種手段,又豈能壓得過人求生的本能,於是在短暫的平靜之後,實在忍不住嚴寒,不願凍死在夜裡計程車卒們,便又開始爭搶起柴禾來。

這種爭柴,很快就從一座軍營,蔓延到另一座軍營,從十人發展到百人,乃至千人。

事態擴充套件到這般地步,曹仁自然再不能用斬首示眾來壓制,否則就有可能引起兵變。

無奈之下,曹仁只能來向這鄴城最智慧的人,他們的大漢丞相諸葛亮來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