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意識到,司馬孚這是必是受了顏良的威脅,前來勸說自己投降的。

心中雖如明鏡,但司馬懿卻知他不能在這個時候畏縮,他必須出現在城頭,讓三軍將士看到他的決心。

深吸過一口氣,司馬懿一聲不吭,大步的走出殿外。

張春華依在門邊,遙望著司馬懿走遠,朱唇暗啟,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司馬懿方才那肅厲埋怨言辭,卻縈繞於耳邊,經久不散。

張春華的秀眉,微微而皺,韻味十足的臉龐,悄然閃過一絲怨意。

……

大殿外,司馬懿策馬出宮,直抵晉陽東門。

登上城頭,當他認出自己那不爭氣的弟弟時,一雙狼目閃爍愈陰沉的目光。

城下處,當司馬孚看到司馬懿出現時,心中也是一顫,還未開口時,一股羞愧之意就悄然而生。

“哼。”周倉冷哼了一聲,佩刀已是半邊出鞘,毫不掩飾他的威脅。

司馬孚不敢猶豫,只得嚥了口唾沫,高聲道:“幾日不見,兄長可還安好嗎?”

在楚軍面前,身為俘虜,司馬孚自不敢再稱司馬懿為“陛下”,只能改稱他為兄長。

司馬懿眉頭一皺,臉色愈陰,也不答話。

“兄長啊,為弟此番前來,乃是奉大楚天子之命,前來勸說兄長你開城歸降。”司馬孚厚著臉皮,顫聲向司馬懿召降。

此言一出,城上一片譁然,沿城的晉軍士卒,皆是驚奇的目光射向司馬孚。

很快,那驚奇之色,就變成了鄙夷。

司馬孚豈能感覺不到,萬人鄙夷的目光,那感覺如芒在背,令他難受不已。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豁出去,佯作不覺。

司馬懿同樣是驚怒無比,儘管他早有心理準備,但當自己的親弟弟,親口道出這召降之詞時,司馬懿心中的怒火,還是無法壓制的噴湧而出。

“司馬孚,你身為大晉皇族,竟然敢投降顏良那些暴君,還敢厚顏無恥的前來招降於朕,你的廉恥之心何在,你讀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面去了嗎?”

憤怒之下,司馬懿也有些情緒失控,再次以粗俗的言辭,痛斥司馬孚的背叛。

司馬孚是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羞愧到無以復加。

“司馬孚,這就受不了麼,給老子繼續!”周倉刀鋒再也幾寸。

司馬孚嚇得是一哆嗦,趕緊強抑下羞恥,高聲道:“兄長啊,你我本為漢國之臣,今背棄劉備,擅自稱帝,已是不忠不義,今大楚天子乃正統所在,你若還執迷不悟,繼續的錯下去,只會給我司馬氏招來滅族之禍啊。”

司馬孚到了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許多,當著這麼多晉軍的面,公然將司馬懿背棄劉備的所為,道將出來。

左右晉軍士卒,心頭皆是微微一動,似乎心有感觸。

司馬懿卻如覺被揭了老底,羞愧之意如潮湧動,他甚至感覺到,周圍將士看他的目光,已是充滿了質疑。

惱羞成怒之下,司馬懿厲聲喝道:“司馬孚,你個無恥之徒,為了苟且偷生,竟不惜顛倒黑白,實在是愧為我司馬家子弟,朕今日在此宣佈,將你逐出司馬家,我司馬懿從此再無你這個弟弟,司馬家也再無你這個不孝的子孫。”

關鍵時刻,司馬懿別無選擇,只有選擇斷絕兄弟情誼。

城下處,司馬孚卻是暗暗叫苦,眼見自己無論怎麼說,都勸降不了司馬懿,而司馬懿不降,自己就將是死路一條。

“兄長,你聽我一句勸吧,還是……”

“弓弩手,給朕瞄準這個叛賊!”惱火之極的司馬懿,厲聲一喝。

城頭上,一千餘弓弩手,迅速的瞄準了城下十餘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