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不發一語。

視野瞬間染上一片血紅,有種好像快要變回過去那個自己的感覺。

你沒資格這樣批評我。

你哪知道我的苦衷。

你哪明白——我們的難處啊!

「…………」

哮硬是咬牙忍住差點脫口飄出這段話的衝動情緒。

只看表面的話,會被她解讀成那樣也無可厚非。櫻花對哮的身世經歷一無所知。而反過來說,哮也不曉得關於櫻花的任何情報。

所以他忍住了。硬是把這股氣吞回肚子裡。

「聽你洋洋灑灑地在那邊大放闕詞,但你有資格講那種話嗎?」

此時,坐在椅子上的斑鳩開口說道。

「……什麼?」

「若說草剃不配的話,那你又如何呢?基本上你就是因為異端審問官的資格遭到撤銷才重返學園對吧?」

斑鳩語調平靜、淡然地指責櫻花。

被斑鳩這麼一說,櫻花頓時沉默不語地低頭看著地面。

「我曉得喔。你在異端審問官們之間是怎樣被稱呼的。」

「……唔。」

「《紅蓮公主》。聽說你是個上級明明沒下達命令,卻肆意動手殺害犯人,讓事件現場變成一片血海的瘟神。這樣高層人士當然會大喊吃不消啊。」

「……你擅自……調查了我的事情嗎……」

「你也沒資格批評別人吧。畢竟你都做過擅自打聽草剃志願動機之類的舉動了啊。」

「那是……理事長他……」

櫻花才剛開口,又把話吞回肚子裡。緊握的雙拳亦發出微弱聲響。

「…………」

結果櫻花並未出聲反駁斑鳩。她只是靜靜閉上雙眼,悄然掉轉腳步。

「關於我的事情,我……並不打算加以否定。但我針對小隊活動的指摘句句屬實,也無意撤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草剃現在根本沒資格擔任隊長職務。」

大概是切換情緒了吧,櫻花此時已經恢復正常。

櫻花背對眾人,舉步走向出口。

「其他人也一樣。再這樣下去,全體陣亡的預測絕對不會失準。我可不想就這樣陪你們同歸於盡。」

「「「…………」」」

「我想說的話就這些。」

只留下這句話之後,櫻花便動身離開小隊室。

現場則籠罩著一股鴉雀無聲的尷尬氣氛。

「……討人厭的實力至上主義者。除了自己以外就找不到其他可以信任的人事物了嗎?」

「只不過她的指摘大致上也都沒錯就是了……」

「但話又說回來,她對你的態度好像格外帶刺耶。你對她做了什麼事嗎?」

發生在一星期前的那件事情,自哮腦海中一閃而過。

回想起手掌抓到的那股柔軟觸感,哮頓時滿臉通紅。

斑鳩則露出試探目光凝視哮的臉,隨後拿起掉在作業桌上的薄荷口味棒棒糖叼在嘴邊,抬頭仰望房間的天花板。

「……你這小色鬼。」

「!?」

哮不禁面露驚愕神情望向斑鳩。該不會是因為無線電開著的緣故,而導致當時發生的事情全都被她聽見了吧。

哮十分沮喪地垂低雙盾。

「就我所知,她對罪犯及魔女所採取的對應方式十分異常喔。她顯然對他們懷有強烈恨意。」

「你果然調查過她了啊……儘管嘴上不饒人,但其實你也有在尋找能跟鳳和諧相處的方法嘛。」

「不,我只是想掌握她的弱點罷了。」

「……我想也是。」

哮瞬間抹除掉心中那個差點對斑鳩刮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