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槍械在兄妹倆扭打的過程中走火,子彈自下顎筆直貫穿了哥哥的腦門。

哥哥當場斃命。

『——人是你殺的!』

母親將過錯歸咎到小兔身上。除了祖父母以外的家族成員,全部聯合起來責備小兔。

小兔甚至無法對這樣的責備感到疑問。由於平常總是動不動就捱罵,導致她根本無法否定來自他人的責難。

——對不起。

小兔持續道歉。

——請原諒我。

無論祖父母再怎麼安慰她,小兔仍舊自責不已。

從這個時期開始,小兔得了不管做什麼事都會感到格外緊張的毛病。她擔心自己一旦打算做些什麼,是否便會對他人造成傷害。實際上,如果她因有此念頭而開始焦慮,最後確實常會演變成她所想像的糟糕結果。

過沒多久,唯一力挺自己的祖父母也一同撒手人寰。

『都是你害兩位老人家操心過度。是你殺了他們。』

她被冠上莫須有的嫌疑,甚至連祖父母的死都被怪罪到小兔頭上。

小兔自責不已。

緊接著,連原本就體弱多病的姊姊也過世了。

『人是你殺的。因為你殺了我兒子,才導致女兒的病情惡化。』

這次,母親更是完全不講道理地怪罪小兔。

小兔一邊感覺自己的心靈逐漸邁向死亡,一邊沉入孤獨的深淵。

小兔首度遇見禮真,是在為姊姊舉辦喪禮的那天。

禮真主動來到遠離家族成員,獨自縮成一團躲在庭院角落的小兔身旁。

『唷。我叫天明路禮真。你是……小兔對吧?幸會。』

禮真向小兔打招呼。聲音聽起來十分溫柔。

戰戰兢兢的小兔,則是反射性地對初次見面的物件道歉。

禮真溫柔地輕撫望著下方直打寒顫的小兔頭髮。

『怎麼啦?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嗎?』

『……對、對……對不……起……』

『你幹嘛道歉?我又沒被你怎麼樣?。

小兔驚訝地拾起頭來。只見一張雖然稚嫩,卻十分和藹的笑容出現在眼前。

『我既然沒被怎樣,自然就不會責怪你。放心吧……我是你的同伴唷。』

『…………』

『我知道。包括你一直很努力,以及你總是在忍耐的事情,這些我通通知道。』

自從祖父過世以來,小兔直到此時才首度掉下眼淚。

回想起被人善待的安心感,令她忍不住潸然淚下。

這名男孩子是否跟其他家族成員大不相同呢?這人會不會跟祖父母一樣,是個願意好好關注我的人呢?她如此心想。

『話又說回來——你,殺了哥哥跟姊姊對吧?』

這句話再次將小兔打入絕望深淵。

『………咦?』

『是真的對不對!?太厲害了!感覺如何啊?殺人的感覺很爽嗎?』

從禮真眼瞼縫隙之間露出的瞳仁,蘊含著另一種不同於其他家族成員的黑暗。

小兔的身體開始直打寒顫。

『……啊……啊……』

『殺了他後有什麼感想?你很嫉妒你哥對吧?是不是吐了一口怨氣啊?欸,說來聽聽嘛,殺人犯。反正大概也只剩我肯理你了。快講給我聽啦~!我超感興趣的耶——快說啊,喂。』

禮真輕拍小兔的臉頰,命令她趕緊遊說。小兔則是眼眶泛淚,整個人縮成一團企圖自保。

『……咿……咿!』

『你幹嘛縮成一團啦——我又不是在責備你,只是很感興趣罷了,所以你用不著害怕。我可是特地主動找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