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澤,你搞清楚你在和誰說話!」鄧虹提高音量,「我是你的母親,我是生你養你的人!」

「生我養我的人?」沈雨澤冷淡地看著她,「那我問你,你有給我做過一頓飯嗎?你有親自為我開過一次家長會嗎?你有抱過我一次嗎?你能說得出來我的朋友是誰、我具體對什麼東西過敏嗎?」

鄧虹被他問的語塞。「這些……這些管家會負責的!他們每個月拿這麼多錢,難道還需要我親自動手嗎?」

是啊,有了錢,就可以僱傭管家、保姆和廚子,一切繁瑣的小事都無需鄧虹操心。

曾經的沈雨澤也是這樣認為的:學校的各種事宜,管家會出面商談;做飯有擅長中外菜餚的私廚,料理出世界美食;保姆負責起居照顧,從打掃衛生到熨衣服鋪床單,都打理的穩妥至極。只有那些沒本事又沒錢的普通家庭才會事必躬親,真正的豪門貴婦,十指不沾陽春水,早有其他人把一切打理妥當。

這彷彿是一種根深蒂固的觀念,已經深扎進沈雨澤的大腦中。

直到……沈雨澤走進陸家,見到了「正常」的家庭。

原來夫妻是可以一起下廚做飯的,原來兄妹是可以彼此打鬧的,原來母子之間可以那樣親密。

沈雨澤望著面前和他面容相似的鄧虹,想從她臉上看到一絲屬於母親的溫情……可惜,他失敗了。

「我最後再說一遍,一個月後我就要在法律意義上成年了,到時候我會離開沈家。至於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決定權在你。永遠不要妄圖操控我,即使你是我的母親。」

……

與一片狼藉的沈家不同,這一晚,陸平睡了又長又舒服的一覺。

他做了一個十分漫長的夢,夢裡有被檀香包圍的廟宇、有從天而降的彩色紙片、有歌舞齊鳴的板龍隊,還有……還有一個吻,兩個吻,以及無數個吻。

夢醒後,陸平羞憤欲絕地跑到廁所搓內褲,沒讓爸媽看到。

冬至第二天就要上學,陸平別彆扭扭地穿上校服,一路上都在做心理建設。他生怕自己在學校見到沈雨澤後,會露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表情,讓其他同學察覺到他們的變化。

當他走進教室後,下意識地往沈雨澤的座位瞥去……不出所料,從來不上早自習的沈雨澤又缺席了。

陸平鬆了口氣,又隱隱覺得失落。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從書包裡掏出課本和昨天沒寫完的作業,打算趁著早自習奮筆疾書。

陸平算是明白什麼叫美色誤國了,昨天沈雨澤在他家呆了一天,陸平的心思根本不在作業上,那些試題都成了天書,他盯上兩秒就開始發呆,發呆後就開始傻笑。

昨天沈雨澤走後,陸平也沒心思寫作業了,早早上床睡覺。沒想到整個晚上都被旖旎的夢境糾纏,而他就像是困在網中的蝴蝶,逃不掉、更捨不得逃,只能放任自己跌入一層又一層的夢境。

光是想到昨天的那些吻、昨晚的那個夢,陸平的臉又開始發燙了。

從今天開始,他和沈雨澤又擁有了一個獨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秘密。

他的青春與他的青春從此融為一體。

「——喂,陸平,你在傻笑什麼?」陳妙妙忽然湊過來,十分八卦地問。

陸平瞬間清醒:「什麼傻笑?你看錯了。」

陳妙妙:「我怎麼會看錯?你剛才真的好奇怪哦,笑得一臉蕩漾。」

「什、什麼叫一臉蕩漾?!」陸平當然不會承認,他硬編出一個理由,「昨天放了冬至假,家裡做了擂圓,我想到好吃的就開心,難道不行嗎?」

陳妙妙:「e,真的嗎,我不信。」

可是,不論她再怎麼追問,陸平都不肯開口了。

他和沈雨澤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