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冷笑道:“你這是就像是婦人之見了!畏首畏尾,蹣跚而行。要知道這世上永遠沒有牢不可破的律法。給那些人魔貴族一定的時間,我們這套新法令中的破綻,即使我們自己找不到,他們也一定可以找到。到那時,所謂變法,名存實亡。”

“歷來變革,都伴隨著流血。當初第一代魔帝,為了建立人魔國度,擺脫混亂無序的局面,在這天魔都下埋葬了多少骸骨,無人能數的清。如今既然要變,就不能害怕出現衝突。”

“只要不危級根基,某種程度上的犧牲,是可以容忍的。”

楚河和淳于堯,各執一詞,爭論不休。

永夜魔君坐在一旁,面色變幻,顯然也有些遲疑不定。

雖然連具體到一家一戶一人的新規定,都被羅列了出來,整個變法的綱領已經細緻入微。

但是在如何操作的大方針上,依舊還有分歧。

楚河和淳于堯這方面的分歧,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而因為缺乏借鑑,永夜魔君卻一直很遲疑,很猶豫。

從本心上講,他當然希望如楚河所言一般,烈火焚燒化盡殘骸,而全新的,更加強大的人魔國度,則是在他的領導下,從原本的廢墟之中崛起。

但是理智又在時刻提醒著永夜魔君,這樣做太危險,就像是一場無法回頭的賭博。

而淳于堯的想法,就要溫和、安全許多。

即便是失敗了,也有足夠的迴旋餘地和空間。

楚河和淳于堯爭的口乾舌燥。

以楚河的舌功,到現在還沒能說服淳于堯,那自然是因為楚河心裡也清楚,他的所謂烈火燎原之勢,完全就是將人魔國度,推向動亂的一把火。

變法歷來急於求成者,都很難有什麼好結果。

而且穩妥的做法也不是沒有。

比如改變一下‘推恩令’,就能讓那些佔據大量土地和資源的人魔貴族瓦解。

比如發展更加先進的生產機械,改變勞動力的使用方式,就能達到讓那些貴族之間相互矛盾,最後引起爭鬥,解放勞動力同時改善人族地位的結果。

但是這些楚河都不會說。

“楚院長!如果真的按照你說的這麼做,你會成為這個國家的罪人。你真的敢嗎?”淳于堯繼續怒視著楚河,雙眼中的灼熱憤怒,幾乎就要化作岩漿將楚河吞噬。

經過一段時間的歷練,淳于堯的天賦才情,終於解放了出來。

如果是這個時期的淳于堯最初與永夜魔君相遇,那結果說不準又會不同。

“有何不敢?變法為開萬世之基,一旦實行,我作為此法的執行者,一定會手染鮮血,為億萬人唾罵。無數失去原本安逸生活,失去大量既得利益的人,會恨不得啃我的骨,食我的皮肉。”

楚河也站起身來,一種光輝彷彿在他身上綻放:“但那又如何?雖千萬人吾往矣!”

“罪在當世,功在千秋!我楚河願意一力承當!”

說罷轉身對永夜魔君道:“變法當烈,猶如快刀斬亂麻。若是不急不緩,則如慢刀割肉,待到腐肉割下,人已疼痛而亡。我楚河願意為萬世奠基人,待到功成之日,請君上割下我的人頭,以洩民憤,以安人心!”

慷慨之言,振聾發聵。

即便是永夜魔君如此自私者,聽聞此言也難免有些熱血澎湃,眼含水光。

第六百八十章國士無雙楚先生

“楚兄!”

“不!楚先生!先生如此,讓本帝情何以堪!”感動只是一時的,利益才是永恆的。

永夜魔君說的激動,表現出來的情感很澎湃。

但是‘本帝’二字說明一切。

更沒有勸阻楚河這番行為,而是直接變